ESG观察 | 爱恨情仇背后全是利益纠葛，揭秘高管反目三大类型

杨志鸿

2021-01-20 19:05:38

来源: 时代商学院

时代商学院研究员杨志鸿

1月8日，大连市公安局西岗分局通报，华信信托股份有限公司董事长董永成因工作产生矛盾，持械击打总经理王瑾致其身体多处受伤。该事件性质恶劣，一度冲击到“打工人”的职场安全感。当然，该等恶性事件于当下并不常见，但也不得不注意，工作矛盾如不妥善处理，易导致极端行为的出现。

回顾2020年，我国上市企业管理层间的“内斗”问题时有发生，由此引发的后果严重程度也各不相同。不过，管理层的“内斗”除影响企业正常有序经营外，还侵害了中小股东利益，并对社会造成负面影响。

作为公众公司，上市企业不仅需对所有股东的权益负责，还需对社会效益负责。因此，防范管理层“内斗”，驱使管理层利益一致便显得十分关键。

基于近期上市公司高管内斗事件，时代商学院试图剖解其原因和共同点，为避免同类事件寻求可行的解决方案。

一、“内斗”三大类型

时代商学院统计了近期被广泛关注、影响巨大的几宗“内斗”事件，并根据事件的性质不同将其分为三类。

1.管理层与股东的控制权之争

案例一：2021年1月12日，证监会开出新年首张罚单，波及二股东熊模昌的同时，也涉及到华平股份（300074.SZ）此前的控制权之争。2018年4月18日，华平股份发布的一则公告显示，在2018年4月11日第四届董事会第六次（临时）会议上，有董事当场提出，熊模昌提名王乐担任非独立董事旨在争夺公司控制权。

案例二：*ST拉夏（603157.SH）管理层近一年来频繁变动，至今仍未完全安定。刚刚过去的2020年，*ST拉夏才经历了一次管理层的“换血”，一进入2021年，该公司又经历一次“巨震”。

2021年1月6日，*ST拉夏发布关于董事长段雪峰辞职的公告，理由是个人原因。这距离段雪峰入职该公司尚不足一年。同时，该月辞职的高管，还有董事张妤菁、独立董事肖艳明及职工监事施孝锋。

高管接连辞职的原因或与*ST拉夏的实际控制人邢加兴不满段雪峰的经营有关。

该公司于2020年12月22日发布的《2021年第一次临时股东大会会议资料》显示，前任董事长邢加兴提议罢免段学锋董事长职位。理由有三，一是未能深入了解公司业务经营管理状况，任职期间公司业绩大幅下滑；二是未能尽责设立稳定的内部管理机构；三是无法保障公司稳定经营或为他人经营与本公司同类的业务。

案例三：类似的情况还有皖通科技（002331.SZ）。2020年12月17日，皖通科技收到股东南方银谷出具的函件，其提请该公司董事会召开临时股东大会，审议罢免李臻、甄峰、王辉3人的董事职务。在提请罢免的理由中，南方银谷大篇幅提及李臻等人在任职期间，没有健全皖通科技的内部控制，使得公司长期处于管理混乱的状态，直接导致该公司今年两次被安徽证监局采取责令改正措施，且李臻本人亦被安徽证监局分别采取出具警示函、责令参加培训的行政监管措施。

2.高管间利益纠葛

2020年12月30日，莱绅通灵（603900.SH）发布《关于董事被有关机关调查的公告》显示，2020年7月，南京市税务局第一稽查局在对该公司例行检查中，发现该公司在2005—2015年期间（公司上市前）有税务违法嫌疑。对此，该公司进行了全面的内部自查，发现该公司在上述期间与供应商的交易中，进货金额与付款金额存在较大差异，因此怀疑董事马峻、蔄毅泽侵占公司财产，涉嫌职务侵占。

莱绅通灵于2020年11月20日向南京市公安局雨花台分局报案，并接到该局经侦大队已正式受理公司举报的关于董事马峻先生、董事蔄毅泽女士涉嫌职务侵占一案通知。

一周之后，莱绅通灵发布的一则《关于实际控制人涉及诉讼的公告》显示，沈东军（莱绅通灵董事长）的配偶马峭于2019年11月20日向南京市秦淮区人民法院提起离婚诉讼，请求判令离婚并进行财产分割。

两则公告，一则关乎莱绅通灵董事长被配偶提起离婚诉讼，要求分割财产；另一则系董事马峻、蔄毅泽因涉嫌职务侵占被司法机关调查，看似并无联系。

值得一提的是，莱绅通灵近两任董事会秘书也接连辞职，任期均不过一年。其中，蒋悦于2018年1月8日接任，在任8个月后辞职。此后董事会秘书一职持续空缺，直至2020年8月17日由老员工刘昆担任，其仅任职4个月便因个人原因辞职，当前该职位暂由沈东军代任。

时代商学院留意到，马峻不仅是沈东军的一致行动人，还是马峭的兄长（沈东军的大舅子），而蔄毅泽系马峻配偶。三人不仅为莱绅通灵的管理层，还互为亲属关系。

在无确凿证据前的情况下，沈东军却请求公安机关参与调查，将大舅子列为主要怀疑对象。何况，上述事件发生时间在公司上市前，作为董事长与亲属，若确有此事，沈东军或早已得知。

沈东军选择此时报交公安机关，这与其妻马峭提起的离婚诉讼、要求分割财产一事密不可分，究其矛盾，还是利益纠葛。

时代商学院认为，对家族企业而言，通常情况下，内部成员相处和谐，所追求利益一致，凝聚力强，企业就会有较强的竞争力。但家族企业也暴露了任人唯亲、缺乏或不严格执行管理制度等缺点，因此，一旦成员间矛盾出现，对公司经营造成的负面影响同样巨大。

家族企业高管内斗主要是家族企业的公司治理结构与制衡机制不健全,家族成员关系缺乏有效的约束等原因所引起的,而如何解决这类问题,就需要完善家族企业公司制衡机制，以避免影响公司经营。

3.因职位调动等引发不满

2020年12月23日，游族网络（002174.SZ）的一则公告显示董事长林奇因中毒，抢救无效后身亡。该公告还显示“嫌疑人许某，为林某同事，有重大的作案嫌疑。”

据相关权威人士称，投毒者正为同事许垚。根据相关媒体报道，主要投毒原因或与职位调动、不满林奇的安排有关。

较早之前，游族网络收购《三体》全版权的谈判进展缓慢。在许垚加入后，收购事宜有了实质性推进，为收购《三体》全版权的关键人物。但收购后本由其全面担任负责《三体》项目的负责人，其职务却发生较大变动。

2019年1月，游族网络董事会收到许垚的辞任报告。辞职后，许垚将不再在游族网络担任董事和高级管理人员的职务。

从上述案列来看，利益冲突是引发的内斗“祸端”。在资本市场监管日趋严格的当下，就保障广大中小股东权益方面，上市公司建立更完备的公司治理体系就显得越发重要。

二、“内斗”之弊：不利股价稳定与业绩增长

高管“内斗”带来的负面影响是显而易见的，首先会反应在股价上，其次可能会影响公司业绩，主要表现在收入或净利润方面的下滑。而且，此类影响往往在“内斗”公开化前至少半年就已出现。

以上述上市公司为例，2020年6月底至2021年1月15日，华平股份、*ST拉夏、游族网络、莱绅通灵的股价跌幅分别达15.79%、57.52%、47.95%及14.76%。

从业绩看，2020年前三季度，华平股份营业收入同比增长5.19%，净利润同比却下滑77.73%；*ST拉夏营业收入同比下滑69.75%，净利润同比增长10.38%；游族网络营业收入同比增长41%，净利润同比下滑20.36%；莱绅通灵营业收入同比下滑13.85%，净利润同比下滑35.64%。

三、建议：完善治理机制，驱使管理层与股东利益一致

那么，该如何减少上市公司高管“内斗”事件的发生？

基于上市公司真实案例，国内多家研究机构就此问题给出较好的建议。

《观念冲突、企业家特质与民营企业控制权之争——基于雷士照明控制权之争》的案例研究提出，利益需求的冲突是观念冲突的外在表现，而使利益需求一致的方式是可以通过提高民营企业家综合素质、完善公司治理、妥善安置控制权等。

《由国美控制权之争分析公司高管与公司关系的演变》则提出可以转换我国公司法“股东中心主义”为董事、股东利益并重的思路,增加高管公司主人公地位的观念,同时利用分类股票的方式对其制约,有助于促进高管忠实、勤勉义务的实现。

另有研究表明，当董事会能够对高管实施有效监督时,公司对高管薪酬结构进行调整有助于提升激励效率,可促进高管与股东“利益趋同”,缓解代理问题,促使会计信息质量提升,进而抑制公司股价崩盘风险。

时代商学院认为，上市企业可从以下几个方面建立、完善内部控制制度，驱使各层级股东之间、管理层之间的利益一致。一是企业创始人及其管理层应当注意防范与自身利益诉求不一致的外部社会资本，尽量引入有共同利益理念的外部投资者，注意自身对资源的控制与掌握；二是上市公司创始人应注重维护与董事会、管理层和股东大会的关系，理性地处理与外部投资者的矛盾；三是上市公司应充分重视建立起合理的公司治理制度，制定足够的措施预防企业股权争夺，或设立“内斗”发生时管理团队可替换的紧急机制。

参考文献：

[1]观念冲突、企业家特质与民营企业控制权之争——基于雷士照明控制权之争的案例研究，谭跃、王翔，经济与管理科学；

[2]由国美控制权之争分析公司高管与公司关系的演变，蔡金兰，社会科学Ⅰ辑；

[3]高管薪酬结构调整与股价崩盘风险:“利益趋同”还是“堑壕防御”？，周蕾、周萍华、方岳，经济与管理科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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