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龙无首：欧洲遇到大麻烦
吴强
8月1日，已近92岁高龄的德国前总理赫尔穆特?施密特在一次政治对谈中语出惊人：欧洲现在没有领袖，是欧洲60年以来最糟糕的时候。一向以大胆、敢言而在欧洲享有盛誉的这位德国政坛老人，在夏歇季节却如道出皇帝新衣真相的孩子，再次搅动了局势。他接下来的话更加惊人，“签《马斯特里赫特条约》的时候欧洲只有12个成员国，然后有了15个、20个、26个、27个……简直是胡扯！”
很快，德国和欧洲媒体纷纷报道了施密特对欧洲现状的批评。全球金融危机爆发之初欧洲尚显稳健，即使遭遇希腊和西班牙的主权债务危机仍能控制局面，但是，当欧盟各国协商危机拯救方案久拖未决时，似乎才发现碰到了大麻烦。这个麻烦不仅来自两个不争气的南欧国家，或者欧元的岌岌可危，更来自欧洲的群龙无首、吵吵嚷嚷。
一方面法国总统萨科齐执著于他的萨科齐主义，在国内猛砍教育、福利预算的同时缺席欧洲政策，德国总理默克尔则在一厢犹豫不决、当断不断，面临着国内黑黄执政联盟的危机，两个传统的欧洲领导大国没有在拯救欧元的行动中发挥应有的领导角色。而且，欧盟的新成员国各打小算盘，在事关大局和改革的关键时候，除了拖累别无作用。难怪这位92岁高龄的社民党老人终于看不下去了，要站出来大喝一声。
这次，也许真的是狼来了，欧洲面临着一次真正的危机：不仅仅是个别成员国的金融危机或者欧元被拖累需要加强欧洲央行的问题，而是在现有低效率的欧盟决策体制内如何能够加速建立欧洲统一财政体制的问题。自去年底《里斯本条约》正式生效以来，欧洲面临的这个一体化危机随时将转化为它的宪法危机。环顾27个成员国的政客，谁能担当，谁能解决这一前所未有的棘手难题？施密特在呼唤真正的欧洲政治家。
不过，另一方面，施密特的言论大概更让欧盟以外的一些政客感到忐忑。德国人这次摆出了欧洲大佬的范儿，教训了一通东南欧的新成员国，却痛在了土耳其、塞尔维亚等努力想加入欧盟的候选国的心里—苦练内功、延缓东扩很可能是欧盟未来几年的主导政策，如何保持与欧盟立场一致立即成为土耳其和塞尔维亚外交的头等大事：对土耳其，势必考验而且牵制土耳其当前咄咄逼人的靠近伊朗政策；对塞尔维亚，不啻交出战争罪犯换取入盟许可证的最后通牒。
如此一石三鸟实在是高！也许，施密特，这位欧洲政坛著名的老狐狸，才是欧洲政治的真正领袖。
作者系政治学博士，现供职清华大学政治学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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