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尔•卡斯特罗：三个“大胡子”背后的强人

2009-09-01 14:16:40

来源: 时代在线网

在世人的印象中，被称为墨西哥湾钥匙、安的列斯珍珠的古巴，一直由3个大胡子主宰着：海明威、切·格瓦拉和卡斯特罗。前面一个，他的名字烙印在维西亚庄园里写就的《老人与海》封面上，而后面两个大胡子的画像和名字则印在了以黄色和红色为主色调的墙面上。一如静静的岛国、慵懒的生活节奏，却孕育了热情如火的古巴人一样；这个横亘在美国南门口的世界糖罐盛产脊梁刚硬的英雄。这也是3个大胡子带给这个国家的财富。

今年2月，随着菲德尔·卡斯特罗选择退出历史舞台，一直站在他身后的一个人站到了幕前。

他没有英雄式的大胡子，没有鼓舞人心的演讲，甚至连古巴的报纸都很少捕捉到他的影像。他行事低调，但却是世界上担任国防部长职务时间最长的人；他文静的外表下面，流着与海明威、切·格瓦拉和他的哥哥菲德尔一样果敢的血液。这个被称为“谜一样的人”便是卡斯特罗最小的弟弟劳尔·卡斯特罗。

劳尔·卡斯特罗新政

12月16日，劳尔首次出席拉美和加勒比国家峰会，把古巴正式带进了里约集团。他被当成拉丁美洲日益独立于美国影响的标志，受到了追捧。与此同时，在浩瀚的大洋上，俄罗斯“恰巴年科海军上将”号大型反潜舰和几艘保障舰船组成的海军战斗舰艇编队正朝着古巴驶来。在哈瓦那稍显破旧但琳琅满目的街头，来自中国宇通集团的公交车，正逐渐取代了古巴人熟悉的“骆驼”—卡车头、铁皮身的公交车。

劳尔带给古巴的远不止这些。

5月2日，哈瓦那一个狭小的电器商店外，挤着几十个人，争相看着店里首次出现的电脑。尽管他们买不起这个标价为505欧元的新奇货，但仍把商店大大的玻璃窗挡得水泄不通，并在窗户玻璃上留下了手指印和鼻子印。商店里面，4名工作人员正在打开箱子，快速地组装展示用的计算机。当标明电脑详细配置的告示牌竖起来时，已经有几十名顾客在排队等候进入商店。带有DVD播放器、黑色鼠标和键盘的QTECH电脑是销售的惟一型号。

这种情形在菲德尔时期绝对不会看到，但在劳尔新政下，古巴人日常生活中的一个令人不快的禁令消失了。个人电脑第一次能够不受政令的限制进入普通民众的家庭。

自2月24日劳尔担任国务委员会主席以来，古巴朝着建设本土特色社会主义方向开始了重大的政治经济改革。分析家认为，劳尔执政是“革命中的革命”。他对农业采取了一系列改革措施，农民可以自由使用农用机械，收入也增加了。如今，古巴人可以入住原来招待外国游客的高档酒店，使用手机。电器商店也开始销售微波炉、DVD等。政治上，劳尔为几十例死刑作出了减刑，并释放了一些政治犯，签署了《公民权利和政治权利国际公约》。

对于劳尔的改革，菲德尔并不完全赞同。他在古巴共产党机关报《格拉玛报》专栏中发表短文，告诫那些寻求变化的古巴人，“别向敌人的意识形态妥协。”他直接批评的对象是另一份报纸的专栏文章，这篇文章称最近的改革比起过去的配额制和集体主义是一种进步。

菲德尔的信息自然是透露给劳尔的，不过，与50多年前兄弟间曾经出现的分歧一样，他们的最终目标一致，即确保古巴的平稳。1959年4月，在他们控制古巴几个月后，菲德尔·卡斯特罗与他的弟弟劳尔在美国休斯顿的一家旅馆里争吵起来。菲德尔当时正在美国寻求革命帮助；但是根据《菲德尔之后》这本书（美国中央情报局前分析家布赖恩·莱特尔著），劳尔坚持认为不需要借助外国力量。兄弟两人的争吵声非常大，以致于隔壁房间的助手们都难以入睡。但是，第二天早上，两个人出现在众人面前时，看不出有任何的隔阂，革命也继续向前。

菲德尔在接受采访时，对接班人问题，非常明确地说，“我认为，我可以重申，最有威望、最有经验、也最有能力坐上这个位置的人是劳尔。”这也说明了兄弟两人尽管存在分歧但绝对相互信任的关系，劳尔在就职典礼上也宣布菲德尔“不可替代”。

强硬劳尔的弹性一面

尽管政治上强硬，但在经济问题上，劳尔展示出性格中“充满弹性”的一面。他曾幽默地说：“如果改革失败，我和菲德尔就又要流亡国外！”20世纪90年代苏联解体后，古巴一度陷入经济危机，燃料严重缺乏，甚至军队的飞机一度必须用马来拉动。劳尔进行了几次小范围的经济改革，使古巴度过了这场危机。这段经历让劳尔十分感慨，他说：“大豆和大炮一样重要，甚至更重要。”

这一理论也与中国改革开放政策总设计师邓小平的“黑猫白猫，抓住老鼠就是好猫”理论不谋而合。劳尔曾于1997年和2005年两次访华，对中国改革开放赞不绝口，表示要学习中国的改革经验。1997年访华后，他就建议以中国模式为榜样，改革计划经济，逐渐实行经济自由化。古巴政府内部还设立专门研究改革的“中国部”。

英国《卫报》曾报道称，在朋友和敌人眼中，古巴有许多种形象——进步的灯塔、堂吉诃德式的失败者—不过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人认为它是幸运的。但是，运气似乎随着劳尔的改革而来。根据10月传出的消息，大自然似乎赋予了这个岛国足够的石油，使它能够一下子跃居能源大国的行列。在属于古巴的墨西哥湾沿海可能有超过200亿桶可开采的石油储量。如果能得到证实，古巴的石油储量就能与美国比肩，并且跃居世界前20位的行列。

此前，外界一直担心劳尔治下的古巴，由于各种改革，可能会让传统的好友委内瑞拉远离。委内瑞拉每天低价输送10万桶原油给古巴，委内瑞拉石油输入对古巴近10年来的经济增长有着重要的推动作用。1959年，菲德尔首次出访的国家便是委内瑞拉。尽管委内瑞拉现任总统乌戈·查韦斯尊称菲德尔为“父亲”，但他也并不掩盖自己对劳尔改革的一些不满，主要的焦点还是针对外资引入。

油田的发现，让劳尔多了一些选择。但如他之前稳重、务实的做法一样，他仍把自己首次出访的地点定在了委内瑞拉。“劳尔将重现历史。”查韦斯说，“这次访问与菲德尔当年的访问一样具有重要的意义。”

除了巩固与委内瑞拉、俄罗斯以及中国的关系外，劳尔甚至向美国当选总统巴拉克·奥巴马发出了改善关系的信息。在古巴国内，人们对美国的反应非常期待。一位卖花的老人表示：“希望美国人不要再把我们看做敌人。”而35岁的艾德瓦尔多的看法更实际：“我有很多朋友的家人的美国，他们都希望能经常见面。”

广结朋友，淡化意识形态，促进经济发展。他的思路再次与中国当年的政策殊途同归。有些西方媒体惊呼，古巴即将发生根本性的变化；而古巴方面认为，这一系列的改革措施是劳尔务实精神的体现，就此判断古巴要“变天”不啻天方夜谭。

顾锦生编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