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宝斋的糊涂账

2013-07-25 03:58:51
来源: 时代周报
原村主任黄建文记得,王宗泉收藏的文物个个崭新,东西运到村委会后,拿着开具的白条,去村财务报账。原村会计杨宝谦也证实,“馆内工作人员拿着白条到财务领钱,然后把钱交给文物商。

特约记者 崔烜 发自河北衡水

“哪怕其中有一件是真品呢?就算只有一件是真品,也应该有人负起责任来,毕竟这是文物,绝不能扔开不管了。”7月19日,冀宝斋瓷器博物馆馆长王宗泉已经不见踪影,留下60岁的总顾问魏英俊在办公室里应对从各地而来的记者,魏对时代周报记者谈起了冀宝斋的来龙去脉。

因为被作家马伯庸的一篇博文曝光,位于河北衡水市的冀宝斋被网民贴上了“山寨博物馆”、“奇葩博物馆”、“雷人博物馆”等标签,其后,冀州市委市政府调查组以冀宝斋未提交申请为由勒令其关闭整顿,并要求对展出的藏品进行文物鉴定。

魏英俊说,他们将选出馆内1000件瓷器进行鉴定,首先就是利用司法微痕检测技术辨别瓷器的新旧,只要是新品,一律排除,然后才邀请专家逐一鉴定,开出鉴定证书。

“为什么我们只鉴定1000件呢?”魏英俊说,“这里的收藏有4万件,按照最低1000元一件鉴定费计算,最少都需要4000万元,所以目前我们只能先鉴定其中的一小部分。”

冀宝斋主人“王司令”

冀宝斋的负责人有三位:馆长王宗泉、副馆长邵宝明、顾问魏英俊。

尽管魏、邵二人实际管理着冀宝斋的日常运作,但冀宝斋的土地、藏馆以及藏品均来自于冀州市冀州镇二铺村村支书王宗泉。

魏英俊早在1982年便认识了比他大8岁的王宗泉。当时魏英俊在县委宣传部工作,由于工作的原因,需要为最早的一批小康村之一的二铺村写宣传稿,采访了王宗泉。“王宗泉是个什么人呢?平常有领导、记者过来村里,想见一见他,他都可以闭门不见的,”魏英俊回忆说,“他这个人很霸气,但是也爱学习,我们还是相当投契的。”

二铺村村民对王宗泉更有一个直观的外号—“王司令”。王宗泉独断专行,没有任何人能阻止他的决定。“你知道吴仁宝吗,在二铺村,王宗泉就是吴仁宝。”在冀宝斋紧闭的大门外,一位村民说。

魏英俊介绍,王宗泉1965年开始担任民兵连连长,当时他只有18岁,不久,他就被委任为二铺村村支书,担任这一职务达40年之久。

“文革”结束之后,王宗泉开始尝试以二铺村集体的名义做一些小买卖,陆续搬来了二十多个企业,不仅生产暖气片,更建起了小高炉,办起了铁厂。当年的竞争对手有限,这些企业效益相当不错,二铺村也成为了远近闻名的小康村,成为被宣传的典型。

也正是由于有了这些村办企业,二铺村没有像中国绝大部分农村那样承包土地,所有的土地都在村集体的名下。据村民介绍,现今冀宝斋瓷器博物馆所占用的衡水湖畔的几十亩地,都是二铺村所有。

但魏英俊与王宗泉的深交从1985年才开始。“当时我刚从省委党校回来,也算拿到了大学文凭,我任冀州镇党委副书记,工作上有了很多交集。”魏英俊说。

初中文化的王宗泉热爱古代文化,特别是爱看古典的东西。冀州镇正是古冀州的州治所在。尽管“文革”期间古城墙被拆毁了,但在改革开放之后,王宗泉时刻不忘复制过去的荣耀历史。

冀州曾有一座竹林寺,人们传说“竹林七贤”曾在此纵酒赋诗,这座古寺在1963年被洪水冲倒。王宗泉筹集了1000多万元,在竹林寺原址南边种芦苇的池塘上重建了竹林寺,希望能搞搞旅游开发。在开发的过程中,发现了许许多多的破碎的瓷器,远近的村民们都纷纷慕名过来拣拾,当然,二铺村的村民在拣,王宗泉也在拣。

据魏英俊回忆,那算是王宗泉与瓷器的第一次相会。王宗泉没有想到,这些破碎的瓷器也能对外卖出不小的价钱。于是他再也不让外地人过来捡瓷器,而是收集起来自己看。看到摆满了一屋子的碎瓷片,居然也有极大的满足感。

在冀州,收集古玩有着相当长的历史。从清末民初开始,许多冀州人就开始在北京琉璃厂开设古玩店,货源便来自于自己的家乡。许多当地村民以此为业,由此也诞生了专门收集古玩的村庄,冀州的曹村便是其中一个古董村。

起意收藏瓷器的王宗泉拜了曹村一位叫老曹的匠人为师,由老曹替他掌眼,他则边看边学,慢慢地就向周围的古董贩子收了2万来件东西。

这已经是上世纪90年代的事。

二铺村人已经想不起来王宗泉何时开始收瓷器了,但他们认为,王宗泉几乎是来者不拒,没有人能够挡得住他。

王宗泉爱显摆。

在二铺村的慧园街,王宗泉专门立了一个牌匾,把他的宝贝都放里面展览,每逢有领导视察、朋友拜访,他都带对方去看一遭,这个牌匾也叫“冀宝斋”。

在现今紧闭的冀宝斋瓷器博物馆里,仍摆满了许多领导人的留影。

博物馆之梦

“这些瓷器基本都是民窑,说实话档次并不高,年头也不行,大部分都是清末民初的。”魏英俊回忆说。

随着接触到的人越来越多,王宗泉开始希望进一步提高自己的收藏层次,开始把方向转向官窑。这就需要更多的资金投入。

王宗泉最初的2万件藏品,都陆续卖出去了。“都让天津人买走了。”魏英俊说。

王宗泉开始读书,读的是耿宝昌的《明清瓷器鉴定》。像许多收藏爱好者一样,王宗泉也开始跑博物馆,跑遍了全国的著名博物馆。当然,更重要的是辨伪,于是他“九下景德镇”。

“重点是看如何造假。当然,一般人过去肯定不让你看的,只有通过朋友介绍,我们当时还拜访了制瓷大师黄云鹏。”魏英俊说。

王宗泉第三次开始收藏已经是2000年以后的事。这时,在仕途上感到意兴阑珊的魏英俊也投入进来,成了搭档。但魏英俊只是王宗泉的“参谋”,两人并未合伙,各自有各自的收藏。

魏英俊的收藏数目远不如王宗泉,他所能凭借的只是自己的工资收入,王宗泉则大不相同。

王宗泉的第一批官窑藏品只有几十件,但都花了大价钱,其中最贵的一件花了8万元,是一件康熙蓝釉冰梅捧瓶。王宗泉对这批从北京、上海两地辗转购来的藏品爱惜不已,按照魏英俊的说法是,又开始“显摆”了。

王宗泉找人制作了一个小册子,名为《明清瓷器选图录》,还自己写了前言,题为《漫话收藏》。王宗泉开着车到各地古玩市场淘东西,见人就发他的小册子。魏英俊认为,正是这本小册子让王宗泉的影响开始大了,“高层次的收藏界开始知道他了”。

王宗泉向人许诺,这本小册子就是一张贵宾卡,将来冀宝斋博物馆开馆了,拿着这个册子就能终身免费。

“从那时候起,他就开始筹划建馆的事情了。”魏英俊说。

按照魏英俊的解释,正是因为知道王宗泉的人多了,各地过来送东西的人也越来越多。

一开始王宗泉特别认真,都把魏英俊叫来一起看过再决定,但后来就一发不可收拾。“可能是因为要建博物馆的许诺吧,突然一下变成了几万件,其中也不只是瓷器了,青铜器、陶俑、金器都有了。”魏英俊说。

2010年,冀宝斋开馆之时,王宗泉有11000件藏品,而如今冀宝斋对外公布的数字已是4万件。

具体的花费一直就是个糊涂账。

原村主任黄建文记得,王宗泉收藏的文物个个崭新,东西运到村委会后,拿着开具的白条,去村财务报账。在黄建文2005年退职时,他曾看过王宗泉收藏品的账目,“总数大概价值3000万元。”

原村会计杨宝谦也证实,王宗泉收的古董全部打白条,白条写上文物名字、件数、总价值。“馆内工作人员拿着白条到财务领钱,然后把钱交给文物商。”杨宝谦回忆,王宗泉收的古董低的一两百元,高的一两千元,价格高的极少。

冀州的地标

早早内部退休以后,魏英俊一度离开了冀州,直到2007年的一天收到王宗泉的邀请。

王宗泉告诉他,冀宝斋准备要奠基了,希望他能回来帮忙。对于魏英俊来说,这无法拒绝,不仅因为是多年的老友,更是因为这是两人共同的梦想。

王宗泉选定了衡水湖南岸的60亩土地,这片地的旁边便是衡水湖公园,对面是原属于二铺村的吉美购物广场以及熙湖茗苑。建馆的投入正是来自这两片地块的卖地收入。

黄建文透露,吉美购物广场地块于2008年前后被卖,17亩地总价1700万元。

熙湖茗苑法人代表张民路也透露,2008年,王宗泉把博物馆斜对面的土地卖了60多亩,每亩50万元,卖地价值3000万元。熙湖茗苑先后建三期,第一期纯盈利3000万元,二期估计2000万元左右,未开发有8亩多。

魏英俊则介绍,整个建馆投入近6000万元。

对冀宝斋的建设,不仅作为县级市的冀州市不遗余力,衡水市也十分支持。

由于是河北省人大代表,王宗泉的朋友遍布政商两界。冀宝斋得到了河北省省级科普基地、河北省少先队实践教育基地、衡水市爱国主义教育基地、国家3A级旅游景区等牌子。

“文物局也支持。”魏英俊说,“当时省文物局就来过人,包括博物馆处处长李宝才,看过都说很好,很支持,当时就没有提要向省文物局注册的事,我们当时觉得,他们都已经认可了,就放心了。”

在2010年的开馆仪式上,衡水市宣传部长解骁勇、冀州市委书记刘全会到场祝贺。解骁勇称,冀宝斋将成为冀州市“九州文化之首”文化建设中重点打造的标志性文化项目。

尽管建馆的投入和土地都来自二铺村,但地方政府并非只开了空头支票。

据魏英俊介绍,冀宝斋每年运营费用300多万元,除了水电支出外,还包括50多位工作人员的工资负担。而第一年的门票收入仅有58万元,为此政府在2012年提供了80万元补贴,2013年则有100万元。

但冀宝斋意外走红网络之后,王宗泉卷入了不小的麻烦。

在得知王宗泉卖地建馆之后,二铺村的村民每天都在冀宝斋门口静坐,向来访的媒体诉说遭遇。

冀州市纪委副书记陈建存对媒体说,2009年5月至12月,纪检部门对王宗泉做了调查,结果是以投资失误赔了近千万元为由,对他给予党内严重警告处分。数十年来,王宗泉从事文物收藏,账目也不规范,情况混乱,很难说清。

万一王宗泉被定案,冀宝斋所依赖的二铺村投入将被截断,每年产生的赤字将无法填补。

“我们相信,只要我们做好了鉴定,证明了这些文物的价值,总不会被坐视不管的,这些可都是文物,”魏英俊说,“何况,我们也前后做过三次鉴定,并不是没有鉴定。”



 

赝品江湖

特约记者 崔烜 王金坪 发自北京

冀宝斋博物馆总顾问魏英俊宣称,冀宝斋将起诉博文《少年Ma的奇幻历史漂流之旅》的作者马伯庸。

“他说我们没有监控,实际上他那天拍照的一举一动我们当天都在看着呢。”魏英俊对时代周报记者解释道,“他所贴出来的那些所谓‘雷人’藏品,实际上大部分都在我们存疑范围内,这些在藏品的说明上就写得明明白白,除了青铜十二生肖之外,都是我们认为真实性有问题的,只是因为有趣,而且也希望来往的客人一起辨别它们的来源和年代,我们就摆了出来。”

“马伯庸这样做固然是吸引眼球,但明显是断章取义。至于藏品,我们不能说全是真品,但至少会有不少是真的,这些还应该凭鉴定结果说话。”魏英俊说。

但据时代周报记者了解,不少收藏界人士认为冀宝斋博物馆绝无真品,这其中包括观复博物馆馆长马未都、文化部中国艺术品评估委员会副主任兼综合艺术委员会主任王立军等知名人士。

一位了解内情的收藏界人士更直言,冀宝斋博物馆的藏品都是国内著名的赝品集团主动向他们售卖的,绝对没有真品。“这个集团的能量超出外界想象,冀宝斋只是其中很小的一个个案。”上述匿名人士对时代周报记者说。

“这类艺术馆在全国有很多,目的性很强。打着文化产业的旗号,圈地、集资、到银行贷款、盖房子。最近国家文化部文物局要采取措施,对这些全是假货的东西进行处理。”曾入选2011中国收藏年度人物的收藏家王立军说。据雅昌艺术网、广州日报等媒体报道,在这个赝品江湖上,其中一个最大最传奇的传说,就位于广州宝墨园内。

藏品何来

冀宝斋现有4万件藏品,多是2000年后购入,其中3万件更是建馆后三年购入,正是国内赝品市场最繁荣的时期。魏英俊与王宗泉有着相似的理念,即大规模的地上建设和地下盗墓使近年珍贵文物大量涌向收藏市场,因此必须宁滥勿缺。

“这几年楼建得越来越高,越往天上去,地基就打得越深,很多就打到了文化层,文物就出来了,但没有到国家手里,谁也不会说挖到了文物,都是偷偷卖掉。还有盗墓,各地盗墓的新闻比比皆是。”魏英俊说,“再看看国外,具体数字我记不清了,这些年国外博物馆增加的中国文物就以百万计,这些东西从哪里来?自然是中国国内。”

林白(化名)曾接触过一个国内的著名赝品集团。

“刚开始我做的工作就是写手,负责发布各种盗墓的消息,这些消息其实都是真的,墓确实是被盗了,但是到处张扬这样的消息,就是另有目的。”林白说,“他们要形成一种舆论,就是文物大量出现了,文物贩子、地摊、农民那里肯定能淘到好东西,实际上恰恰相反。”

林白2007年左右开始知道王宗泉。

“他们有一个网络论坛,版主经常隆重介绍一些人,好让论坛的人去跟他交朋友。我记得当时对王宗泉的介绍是河北的民营企业家。从那以后,经常来往论坛的人就主动去找他,为了让他进入这个局,少不得捧场,比如对他表示赞赏之类,最终的目的是要卖给他赝品。到最后基本就是各展其能,能卖多少算多少。”林白说,“但总体上冀宝斋的规模不算大,原因是王宗泉出得起的钱并不多,我知道被骗的藏家,不少都是满屋子花费好几亿元的赝品,甚至有在北京开了好几家私人博物馆,但却没一样是真品。东西来源于景德镇,或者是河南,都是新品。”

“卖赝品的集团遍布政界、商界、学界,甚至有数量不少的伪专家参与进来,让人不得不信他们,一旦盯上了一个目标,就用尽手段去做局。”林白说。

林白表示,在收藏界,买到赝品是无法付诸法律的,只能怪自己眼光不好。“他们明白过来之后,或者是跟着骗他们的人去干,继续去骗别的人,好把东西出手,或者只能认栽金盆洗手。”

据魏英俊对时代周报记者介绍,王宗泉前些年在收藏上花费较多,但近两年花的钱慢慢少了,“可能因为村里的效益不好。”魏英俊说。

王立军的看法也与林白类似,“冀宝斋这样的私人博物馆还有很多,规模很大,大多是低级仿品,甚至有大量臆造的东西,浙江、广东有很多,分为两种。第一种是自我感觉良好的企业家,自以为自己做生意能做好,玩古玩也不会差,他们不知道这个圈子水有多深,又不去市场跑,别人送来他就收,盲目收,自信,不靠专家。第二种是依靠专家,八九成是依靠文博系统的伪专家,找对了专家还好,找错了就全买错了。”

“其实这些年盗墓没盗出多少东西,说到底,大墓盗不动,小墓没多少重器,都是扛着盗墓的牌子卖假东西,十墓八空。”王立军说。

捧场的老专家

魏英俊几乎向来访的每个记者都介绍冀宝斋的三次鉴定经历:

第一次鉴定的时候,冀宝斋藏品还在二铺村的村委二楼,来的人是曾任故宫博物院陶瓷组组长的叶佩兰。

“除了叶佩兰还有另外一个人,姓陈,名字记不清楚了,因为按规定必须有两位专家才能出鉴定证书,我们当时拿出60件东西,我很清楚地看到叶佩兰在上面打了30个钩,意思就是这30件是可以出证书的。”魏英俊说,“王宗泉当时不能在那个屋里,因为要避免对专家造成影响。我告诉他他就很激动,后来就干了一件很后悔的事情,他又激动地带着两位专家去看旁边两个屋的东西。”

“结果叶佩兰就蒙了,说证书不敢出了。原因是什么呢,她看到了宣德五彩,宣德五彩他们专家没见过,就断定是假的,接着怀疑看过的东西会不会也有假,最后也没出。”魏英俊说,“最后我们没有给鉴定费,因为没有出证书,但还是每人给了四五千元,毕竟老远来一趟。”

第二次,王、魏二人带着30多件瓷器找到了国家文物鉴定委员会委员孙学海。孙最后为20多件出了鉴定证书,魏英俊回忆,当时孙没有按1000元的行价要鉴定费,只是每件要了100元。

第三次则是2011年春天,中国博物馆协会要做民间博物馆的第一本年鉴,冀宝斋是博物馆协会的会员,王宗泉、魏英俊、邵宝明三人都是协会的个人会员,协会就派了三位专家到冀宝斋挑东西、照相,最后在年鉴上用了冀宝斋的8件藏品。

“虽然没有证书,但我们也把这视为有证书的,因为博物馆协会是国家文物局的,年鉴上面还有文物局局长写的前言。”魏英俊说。

给冀宝斋做鉴定的无一不是带“国字”号的老专家,都作出了让人相当满意的结果,这也是冀宝斋的自信来源。

但实际上,他们的眼光早已不被中青年藏家认可。“孙学海以前天天在古玩城开证书,被北京电视台曝光了,开除出国家文物鉴定委员会,考虑到他年纪大了,就没告诉他。”王立军透露。

王立军把当下的鉴宝专家分了七种:“一种是缺氧的,每天闷在书斋里看书,也不去市场锻炼,微妙的感觉看不出来,研究员不是鉴定家,看走眼的多是这些缺氧的;第二种是老好人,什么都说好,这种最受人欢迎;第三种是极左专家,认为民间没有好东西,好东西都在博物馆,民间的见一个毙一个;第四种是腐败专家,眼光挺好,但是给钱就开证书;第五种是眼光差又腐败的专家,这种危害更大;第六种是实战型的,理论联系实际的;还有一种是放养的,现在博物馆里有一批中青年,他们具备理论知识,也跑市场,但博物馆是不允许他们出来跑,一般是周末偷偷跑出来鉴定。”

根据相关法规规定,官方博物馆系统的鉴定专家不能向私人提供鉴定,但对于退休专家没有相关的约束。

“真正的专家很难找,国家又没有一个为老百姓鉴定的机构,都不敢筹建,搞不好就被告,文化部不愿意管,文物局也不管,国家文物鉴定委员会是对文博内部的,也不管,所以民间事情民间管。民间收藏是无头苍蝇,东一榔头西一棒槌,浙江有多少私人博物馆、多少假货,都是专家帮买的,都有证书,我五年前就说全是假的,他们都不信。现在那些人开始发现问题了,因为国宝怎么全跑自己家来了。”王立军说道。

在2010年开馆之时,冀宝斋副馆长邵宝明写了一篇长篇新闻通稿,刊登在《衡水日报》上,通稿写道,孙学海来到冀宝斋依次细细鉴赏了藏品,高兴地说:“中国的历史太悠久,各种文化都曾经灿烂过一段时间,很多东西我们没见过不等于没有。我搞了一辈子文物,你们的藏品中有的东西我也是第一次见。社会在发展,以前没出现过的东西现在面世了,这很正常,今后还会有不为人知的东西被发现:你们不惟书,不惟上,不惟实,收集和保护了这么多珍贵的好东西,是为国家和民族做了件功不可没的大好事。”

另外元瓷研究专家宁志超先生、中国古陶瓷学会孙洪琦先生、收藏家陈纪平先生在参观后也给予了高度评价。

当然后来为冀宝斋呐喊的还有中国收藏家协会玉器收藏委员会主任姚政以及他的中藏网网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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