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G观察 | A股女性董事占比不及两成，机械、化工成重灾区

杨志鸿

2021-01-11 18:26:20

来源: 时代商学院

时代商学院研究员杨志鸿

巾帼不让须眉，战场如此，商场亦如此。格力电器董明珠、“老干妈”陶华碧成为了各自行业的领军人物，让人们意识到女性在公司治理层面也可以有优秀的表现。

事实上，众多研究表明，企业董事会和高管的性别比例在一定程度上与企业的绩效息息相关。

近期，MSCI（明晟公司）发布了《Women on Boards:2020 Progress Report》（以下简称“报告”）。报告显示，新兴市场的女性CFO正在逐渐增多，且占比已超过发达市场，但A股上市公司董事会成员的性别比例并没有显著变化。

时代商学院统计发现，在A股上市公司中，女性董事达到三名以上的企业占全部企业的比重为16.27%，不及MSCI World IndexSM（由23个发达国家组成）的57.6%，也不及MSCI ACWI（由49个发达国家及新兴市场国家或地区组成）的38.5%。

那么，董事会中男女比例不均对上市公司究竟会产生什么样的影响？A股上市公司董事会男女比例相对不均的原因又是什么？如何去改善这一现状呢？

一、女性董事有利于提升企业盈利能力

董事会中男女董事比例改善一直是公司治理研究的方向之一，越来越多的研究结果表明，女性董事能够显著提高公司绩效。

基于同花顺iFinD数据，时代商学院统计发现，我国A股上市企业女性董事在董事会中占比三分之一以上的企业盈利相对更好，同时女性董事超过3名以上的企业也呈现出相同情况。

ROE（净资产回报率）为一个较为综合性的指标，能较好反映企业盈利水平，故本报告选用ROE代表企业的盈利能力。

基于A股上市公司2019年年报，时代商学院统计发现，女性董事在董事会中占比达三分之一及以上的企业ROE平均值为5.2%，而占比在三分之一以下的企业ROE平均值为-3.44%，两者相差8个百分点；女性董事达3名及以上的企业ROE平均值为4.73%，而女性董事少于3名的企业ROE平均值为-2.9%，两者相差近6个百分点。

可见，男女董事比例相对更为平衡的企业，ROE也相对更高，女性董事在一定程度上对提升企业的盈利能力有促进作用。

第九届(2014)中国管理学年会论坛的一份基于实证结果的研究报告也证明，女性参与公司治理能够显著提高公司绩效，并且当公司性别歧视程度较低，即男女更加平等时，女性参与公司治理对公司绩效的正面影响越强。

此外，《女性董事对上市公司大股东掏空的抑制作用——基于中国市场的实证研究》选取2008—2017年A股上市公司为样本进行分析，结果发现，女性董事与女性独立董事对上市公司大股东掏空具有抑制作用，且在国有企业中这种作用比在非国有企业中更显著。

时代商学院认为，无论从上市企业的绩效看，还是从防范公司大股东掏空等不规范行为看，女性董事的正面作用都是显而易见的。董事会中男女比例均衡可以降低合规风险，提高企业绩效，改善公司治理结构。

二、A股：女性董事占比不到两成，三大原因分析

那么，A股上市公司董事会中的性别比例现状如何？

截至2020年12月30日，根据同花顺iFinD统计，A股4137家上市企业中，董事会人数为31270人，女性占5782人，男性占25488人，女性占比18.46%；而女性董事长为236人，男性董事长为3873人，女性占比5.74%。

整体来看，董事会成员的男女比例仍相差悬殊，女性董事明显少于男性；而担任上市企业董事长的男女比例甚至为16:1，出现了进一步分化。

值得一提的是，尚有971家上市企业的女性董事数量为零，其中，机械设备企业就占105家，其次为化工和电子企业。

从各行业（申万一级行业）男女董事分布情况来看，轻工业、贸易及服务类行业的女性董事占比相对更高，男女比例相对更为平衡，而重工业类行业的男女比例差距则较为明显。

其中，纺织服装、商业贸易及综合行业的女性董事会成员占比位列所有行业前三，其中纺织服装行业的女性董事占比为25.52%，位列第一；国防军工（13.17%）、采掘（14.18%）及交通运输（14.24%）则位列最后三位。

从女性董事长所在行业来看，医药生物行业共有29位女性董事长，数量最多；钢铁行业则未有女性董事长。

另外，A股女性董事占三分之一以上的企业仅856家，占全部企业的20.69%；女性董事达三名以上的企业仅673家，占全部企业的16.27%。

根据MSCI报告，2020年，MSCI World IndexSM中，达到至少有三名女性董事这一门槛的企业占比出现显著上升——从2019年的51.1%上升到2020年的57.6%。MSCI ACWI中的该比例从2019年的36.2%上升至2020年的38.5%，上升了2.3个百分点。

可以看出，我国上市企业女性董事比例距离MSCIWorld IndexSM及MSCI ACWI指数成员企业还相差甚远，董事会成员男女比例相对失衡，需引起我国上市企业的重视。

时代商学院认为，产生这一现象的原因主要有三个。一是我国产业结构发展与转变所致；二是员工从基层逐渐成长为高管，需要一个积累的过程，而部分行业对男女员工的需求、培养模式大相径庭；三是在高等教育中，部分专业的性别倾向比较明显。

新中国初期，我国以农业、重工业为主导的产业结构给男性员工带来的工作机会相较女性更多，拥有晋升机会的男性员工的基数也更大。因此，国防军工、采掘、交通运输等行业的女性董事也就较少。

以当前女性董事占比最高的服装纺织行业为例，该行业是我国改革开放初期的主导产业，给大量女性带来工作机会的同时也给其带来了晋升空间。因此，男女董事比例较为均衡。

总体来看，男性在公司管理当中占比确实相对较大，即便是女性董事占比最高的服装纺织行业，女性董事比例也仅占25.52%，不及MCSI World IndexSM平均水平。

三、建议：采取积极措施提升女性董事比例

那么，如何平衡上市公司董事会成员中的男女比例，增加女性董事的数量呢？

鉴于我国上市企业当前董事会中男女比例不平衡的情况，国内已有较多学者致力于推动上市企业董事会的男女成员比例均衡，近期也有多家研究机构给出了较好的建议。

比如，南开大学中国公司治理研究院的报告就提出了四项政策建议，包括规定上市公司女性董事的最低比例，深圳先行先试等；四川省哲学社会科学重点研究基地中国金融法研究中心年度规划项目中的一则报告则表明，采取政策工具推动公司女性董事参与上市企业董事会虽有积极意义，但政策的制定应着眼于平衡董事会性别结构和增强女性董事意见的影响力。

值得一提的是，在世界范围内，尤其是挪威、爱尔兰等地区，均强制性规定董事会中必须有30%的成员由女性担任，而这一比例在一些地区甚至达到40%。

时代商学院认为，针对当前上市公司男女比例与国际水平差距较大的现状，建议采取较为积极的措施，提升女性董事比例。

首先，从机制、岗位数量上改善董事会男女比例结构，使其有“看得见”的晋升空间。如制定合理的激励机制、培训晋升制度。

其次，应要求上市企业披露各层级男女员工结构、培训情况，鼓励企业给予男女员工相同的培训机会，制定公平的考核／晋升机制，改善其人才梯队的性别结构，为企业后续发展储备“力量”；

最后，在采用积极措施的同时，应留意企业不能仅因为强制要求而操之过急，为符合相应比例而“滥竽充数”，如此的公司治理结构只会丧失原本的作用和制衡能力。

参考文献：

[1]《女性参与公司治理如何影响公司绩效?--论公司性别歧视和市场化程度的调节作用》，第九届(2014)中国管理学年会论文集，页码1-18；

[2]《女性董事对上市公司大股东掏空的抑制作用——基于中国市场的实证研究》，丁明发、周光磊、张晓艳、张文婷，知网https://www.cnki.com.cn/Article/CJFDTotal-JTJJ20201030007.htm。

[3]《公司治理的性别视角:董事会性别结构对上市公司违规行为的影响》，陈丹，李红军，社会科学研究，四川省哲学社会科学重点研究基地中国金融法研究中心年度规划项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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