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不到九价HPV疫苗让我陷入“26岁焦虑”,专家:今年内有望放宽年龄限制

李傲华
2022-01-19 07:38:11
来源: 时代财经
由于九价HPV疫苗在中国获批的适用范围是16-26岁的女性,26岁也成了很多年轻女性心里的一条年龄“警戒线”。

VCG111326638300.jpg图片来源:视觉中国

2022年的第一个月,默沙东释放一个重磅信号,在今年大幅增加对中国的HPV疫苗供应量,以满足中国女性对健康的迫切需求。

目前为止,默沙东仍然是世界范围内唯一的HPV四价和九价疫苗的供应商,但默沙东增加供应的承诺,似乎无法改变HPV疫苗“一针难求”的局面,也缓解不了众多适龄女性的HPV疫苗焦虑。

自2018年九价HPV疫苗获得中国药监局批准以来,默沙东几乎每年都会增加在中国地区的供应量。从中检所披露的疫苗批签发数据来看,默沙东也遵守了增加供应的承诺。

2018年,九价HPV疫苗的批签发量仅为121.6万支,但到2020年,九价疫苗的批签发量已经达到了506.6万支。2021年上半年,九价疫苗的批签发量进一步升至1109.7万支。

根据中国食品药品检定研究院提供的数据,自上市以来,HPV疫苗的批签发量显著提升,由2017年的145.5万支增加到2020年的1543.2万支。其中,九价疫苗于2018年4月底经批准上市后,由当年的121.6万支增加到2020年的506.6万支,占比接近三分之一。截至2021年上半年,共批签发九价HPV疫苗约1109.7万支。但和大约1.2亿人的适龄人群比起来,默沙东能够增加的供应量只是“杯水车薪”。

尤其是随着女性健康意识的增强,市场对于九价疫苗的需求日渐旺盛,九价疫苗紧缺一时间成为了“无解”的难题。

“九价是我最大的年龄焦虑”

2018年4月28日,默沙东研发的九价HPV疫苗获得中国药监局批准上市。从提交上市申请到获批,这款疫苗只用了短短8天的时间。从此以后,九价HPV疫苗便成了年轻女性间经久不衰的热门话题。

小红书上关于HPV疫苗的笔记超过21万条,搜索结果密密麻麻显示着各种HPV疫苗抢号攻略和HPV疫苗预约的相关信息。

25岁的小敏习惯每天搜索最新的九价疫苗预约信息,再将自己所在城市的预约信息仔细地写进备忘录里,调好闹钟,做好准时上线抢号的准备。但这些号源往往秒空,小敏在努力了大半个月后决定“躺平”,选择加钱购买代预约服务。

“虽然说四价、二价疫苗也可以提供保护,但是有机会肯定还是想打九价,毕竟过了26岁就约不了了。”小敏说。

由于九价HPV疫苗在中国获批的适用范围是16-26岁的女性,26岁也成了很多年轻女性心里的一条年龄“警戒线”。

2021年12月25日,家住广州市番禺区的嘉嘉不到7点便起床开始洗漱,这比她工作日的起床时间还要早。因为她要乘坐地铁到花都区的一家医院接种好不容易预约到的九价HPV疫苗,路上大约要花两个半小时。

“九价HPV疫苗就是我最大的年龄焦虑。”1997年出生的嘉嘉对时代财经坦言。

嘉嘉从不认同“什么年纪,就应该做什么”的观念,对于网络上渲染的各种年龄焦虑,她通常都嗤之以鼻。对她来说,最大的年龄焦虑就是要在26岁之前接种九价疫苗。

两年多以前,嘉嘉在香港某大学读书时便开始预约九价疫苗。当时学校为学生们准备了一千支九价疫苗,但嘉嘉没能中签。毕业后,嘉嘉曾想过到香港的私立诊所接种,但考虑到局势问题,只好作罢。后来嘉嘉甚至打算到韩国接种九价疫苗,不过受疫情影响,最终也未能成行。

在折腾了几次后,嘉嘉决定“花钱买个轻松”,选择在网络平台上购买代预约服务。九价疫苗定价大约为1300元/针,三针的总价约为4000元,但嘉嘉预约九价疫苗一共花费超过了5800元。

即使多付了1800元,也仍然无法避免漫长的等待。在付款的半年后,嘉嘉终于等到了接种通知。“加钱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因为号源就是很紧张的。我和同事还觉得1800元不贵,因为很多地方都要多加3000元,甚至4000元。”她说。

26岁年龄限制有望放宽

对于九价疫苗的“26岁焦虑”,飞飞有点难以理解。她在英国留学期间完成了九价疫苗的接种,在她的印象里,九价疫苗预约难度并不高。

早在2008年,英国便将二价HPV疫苗纳入了国家免疫计划,为12-13岁女性提供常规接种,随后又为14-18岁的女性提供了补种。2019年,英国把男孩也纳入了HPV疫苗免疫计划的范围里,且HPV疫苗在英国的适用范围是9-45岁的人群,没有性别限制。错过了免费接种机会的人,可以自行到当地医院或者Boots等药妆店进行预约,自费接种。

事实上,九价HPV疫苗2014年首获FDA批准时,同样设置了26岁的年龄限制,直到2018年,FDA才将九价疫苗的适用范围放宽至9-45岁的女性和男性。这意味着,在中国提交上市申请时,默沙东还没有关于26岁以上人群的研究数据。

2019年,默沙东也在中国启动了九价HPV疫苗9-19岁和27-45岁女性年龄组的三期临床试验,而根据以往经验,桥接免疫原性和免疫持久性试验一般会在1-2年后完成。疫苗专家陶黎纳对时代财经表示,估计今年内九价HPV疫苗在国内的年龄限制就会得以放宽。

不过,陶黎纳也指出,年龄限制的放宽可能会导致抢购九价疫苗的人更多,不仅不能缓和“一针难求”的局面,还会让九价HPV疫苗的抢号变得更加激烈。“要解决九价短缺的问题,还是需要有更多的厂家进行生产。”

华西证券根据中检院HPV疫苗批签发量测算,2017-2021年国内累计共有2000万人已经完成HPV疫苗全程免疫接种。国内9-45岁女性人群数量约为3.81亿人,目前国内HPV疫苗接种在适龄女性中的渗透率仅约7%。当前,国内HPV疫苗市场规模远未到达峰值。

2020年5月,国内首个自研的HPV疫苗馨可宁正式上市销售。馨可宁适用于9-45岁的女性,主要针对HPV16/18型,每针定价为329元,价格仅为同类进口HPV疫苗定价的40%左右。

虽然消费者对九价疫苗的追捧远大于二价HPV疫苗,但国产厂家的加入,使得二价HPV疫苗的供应量显著提升,为开展HPV疫苗免费接种创造了条件。

据统计,目前福建厦门、山东济南、四川成都、广东省等省市都已经出台了适龄女性免费接种或者相关的优惠政策,国产二价疫苗生产商万泰生物业绩也一路飙涨。万泰生物2021年三季报显示,报告期内营业收入达到35.96亿元,净利润11.88亿元,营收和净利润都已经超越2020年全年水平。

此外,据时代财经统计,目前已经有康乐卫士、万泰生物、博唯生物、瑞科生物等4家企业的九价HPV疫苗进入3期临床阶段,且设置的年龄组上限均为45岁。陶黎纳估计,国产九价HPV疫苗获批至少仍需要3年。

(应受访者要求,嘉嘉、小敏、飞飞均为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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