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首席科学家:变异病毒更致命!伦敦医院频告急

2021-01-25 19:38:42
来源: 时代周报

时代周报记者 马妮

当地时间1月22日,英国首相鲍里斯·约翰逊在唐宁街的新闻发布会上表示,有“一些证据”表明,新的Covid-19变种可能比原始株更具致命性。

仅仅两天前,他还在接受BBC采访时强调,变异新冠病毒的致死率会下降,但传播率会提高,一旦疫苗普及下去,“我相信我们会战胜病毒”。

截至当地时间1月23日12点、北京时间24日早6点,英国已经连续一个月单日新增病例在3万例以上,国民医疗系统(NHS)持续告急。目前,工作人员正在紧急将公交车改装成救护车,以运送病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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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交车改装的救护车

雪上加霜的是,截至1月24日,英国各地已经发出超过200次洪水警告,其中5次为严重警告。目前,英国全境处于疫情封锁状态,其中伦敦处于5级封锁状态。洪水侵袭之下,物资的运输变得更加不便。

首相约翰逊发表紧急讲话称:“政府应确保做好应对洪水的后续准备,疫情和洪水已超出了人们的承受范围。”

他还暗示,原本定于2月中旬解除的封锁令,现在可能会无限期延长。

医护人员崩溃

目前,英国尤其是伦敦范围内,医疗系统已经全线超负荷。

截至发稿时,英国共有逾40000名新冠病人正在住院,这个数字是2020年4-5月高峰时的两倍。上周,英国新冠死亡率为全世界最高,目前共有超过97939人死亡。

1月22日,英国首席科学顾问帕特里克·瓦朗斯在新闻发布会上表示,根据目前掌握的数据,变异的新冠病毒的死亡率,可能比原有毒株高30%-40%,但仍然需要更多的数据进行验证。

相比之下,瓦朗斯更担心在南非和巴西发现的病毒。这些病毒的源头为伦敦,目前已经表现出对疫苗的抵抗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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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22日,鲍里斯·约翰逊发表紧急讲话

在医院内,各家医院纷纷减少了每位病人能够分到的氧气量,因为氧气运送管道已经严重超载,一旦出现故障,后果不堪设想。

此前,英格兰地区医院有规定,必须给予病人能够维持血氧水平的氧气,现在这一规定已经逐渐取消。根据《镜报》报道,许多重症病人每天的吸氧量,已经几乎不能维持身体所需的血氧含量。英国卫生服务部门已经紧急投入2000万美元,对现有氧气基础设施进行升级。

伦敦大学学院运筹学教授克里斯蒂娜·佩奇愤怒地表示:“经过去年4、5月份的医疗承压,这些管道改造本来可以在夏天完成。现在这种情况,要升级就必须关闭管道,这是医院和患者无法承受的。“

雪上加霜的是,由于缺乏呼吸机,目前伦敦地区的医院已经开始实施不插管式吸氧。这种方式可以最大程度地节省呼吸机,且可以部分使用罐装液氧来填补氧气管道空缺,但吸入效率较低,需要的氧气量也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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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位病人分到的氧气量减少了

在本次疫情高峰前,伦敦市医院的平均重症病床数为50张,目前已经被紧急扩大至平均每家医院220张。原有的手术室全部被改造为重症监护病房。

然而,病床数量扩张了,医护人员数量反而减少了。 

据NHS的官方数据,从去年12月1日到今年1月1日,伦敦地区有6100多名护士和789名医生因为感染新冠无法回到工作岗位。伦敦护理部门已经连续多日发出警告,称目前重症患者与护理人员的比例“极度不安全“。

在全国范围内,根据英国重症监护护理联盟的规定,疫情前,护士与患者的比例为1:1,即每位重症患者都必须配备一名护士。去年4月新冠大流行时,这个比率被允许扩大到3:1,即每三位重症病患需要配备一名护士。

但最近一个月,连3:1的比例也被打破了。伦敦皇家自由医院发出呼救:“护士与病人的比例已经恶化,超过了国家大流行指导文件规定的比例。我们升级了区域和国家重症监护网络,也已经用尽了所有区域互助方案,护士人员配备仍然严重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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仍在工作的医护人员承受着高压

在重症病房中工作的护士们,身体和精神都承受着一系列的压力:关节酸痛,有人超重,有人则因为厌食而暴瘦,几乎所有人的焦虑水平都影响了睡眠。有医护人员表示,因为轮班时间过长,他们中连滴酒不沾的人,都必须在休息后依靠酒精麻醉自己。

许多护士因为佩戴手套、每天多次洗手,皮肤表皮开始溃烂。有些医院设立了临时的皮肤病中心,帮助这些护士重新戴上手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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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完毕的护士试图重新戴上手套

伦敦急诊室医生塔里克·詹纳谈到,在最近一次急诊调动护士时,他注意到他的一名护士在走廊里哭。“一般这种情况,我都会说,你太瘦了,回家休息吧。“但他这次没有。“我只能跟她说,我知道你快坚持不住了,如果可以的话,你可以扶着我的胳膊站起来。”

肝病战士等待救援

伦敦南部的重症监护护士戴夫·卡尔表示,现在伦敦的医疗状况“让每个工作人员绝望”。

“我们不知道怎么办,不可能去拒绝患者,我们发过誓的。但是我想说,我们学到的医学从来没用以这种方式实践过。“

在医院内,据《独立报》报道,由于医院的重症病房已经全部被新冠濒危患者填满。自1月13日起,英国伦敦的主要器官移植中心都停止了器官移植工作。

上一次移植手术停止,是在2020年4月和5月第一波新冠大爆发时期。当时,移植手术数量下降了近60%,有350人因没有及时接受移植而死亡。

莎娜·迈克法登是一名在校研究生。2018年12月她被确诊为肝癌,需要在伯明翰的伊丽莎白女王医院进行紧急肝移植手术。

但截至2021年1月,25个月过去了,她还在等待接受肝移植手术。

时代周报记者联系上了莎娜,她称自己为“正在等待移植的肝病战士”。在等待移植期间,莎娜还通过了教师资格考试,从实习教师变成了正式教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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莎娜的推特简介写着:等待移植的肝病战士

尽管很乐观,莎娜也坦诚地说出了自己的心底话:“这几个月来情绪一直不稳定。新冠大流行已经推迟了我的肝病移植手术,现在的问题是要推迟到什么时候。不进行移植,我可能哪一天就死掉了。”

莎娜预约手术的伊丽莎白女王医院于1月13日宣布,由于新冠病毒的严重性,所有其他疾病的候诊名单将被暂停14天,包括肝脏肾脏移植手术。

莎娜的名字仍然躺在长长的候诊名单上。目前,全英国范围内,等待移植的名单上有6000多人。

“我不怪医院,我知道不是他们的错。我只是很绝望,一天比一天绝望。”莎娜表示,她每天起床第一件事就是查看医院更新,希望情况能有所变化。

“那些说什么健康的年轻人可以出门,老弱病残才应该待在家里的人,真的很不负责!我才25岁,原本我只需要担心去哪里度假,可现在却不知道2021年是不是我生命的最后一年。”

34岁的安东尼·雷亚尔的处境,相对莎娜要稍微好一些。他居住在英格兰北部地区,许多移植中心目前仍然开放。

安东尼患有严重的肾脏疾病,他的母亲同意为儿子捐出自己的肾脏,现在两人正在等待手术。安东尼表示,去年8月,他得以被列入移植等待名单。在此之前,他已经进行了整整一年的透析治疗。“手术延期了,我真的很害怕,透析时间越长,治疗时机就越差,副作用也更多。“

新冠重症患者几乎全部都会出现缺氧状况,而缺氧会带来器官衰竭及炎症风暴。所以在全英国各地,呼吸机和重症病床几乎全部被用来治疗新冠病人。

公交车改装为救护车

据《独立报》报道,应NHS提出的援助请求,英国军方已经派出200名医疗战斗技术人员前往伦敦主要重症监护室。其中150名军事人员将担任非临床职务,负责运送病人及医疗设备,以便腾出医生护士们来照顾病人。

据《每日邮报》报道,伦敦公交车公司Go-Ahead着手将公交车改装成救护车,公交车的座椅全部被拆除,单层的公共汽车可以容纳4名患者。

帝国理工学院传染病专家史蒂文·莱利表示:“没有任何证据表明目前的感染率正在下降。我们不能期待住院人数和死亡人数下降。”

伦敦某位匿名医生表示,目前的床位状况让临床医生们不得不开始实施紧急指南,即优先考虑有最佳机会生存的患者。“应用指南意味着,65岁以下的强壮患者将在重症监护方面优先于老年人和体弱的患者。”

护理和助产士理事会在1月15日发表声明称,将允许护理学专业的三年级学生进入临床工作,但要求英国卫生部长必须就该方案的可行性发言。

NHS后勤机构首席执行官克里斯·霍普森表示,没有人希望学生这么早就上前线,但现在NHS处于一个非常紧急的状况,即便是二年级生也很有可能需要上前线。

在疫情承压之下,英国还遭到了洪水袭击。据BBC报道,当地时间20日午夜。大曼彻斯特地区的默西河水位直线上升,距离突破防洪线仅仅几厘米之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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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此影响,多处受灾地区NHS开设的疫苗注射点暂时停止开放。截至发稿,英国已经有超过500万人注射了新冠疫苗。时间与生命的比赛,还在继续。

编辑 吴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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