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控的大火 澳大利亚已损失230亿元
“这是世界末日，就像世界末日一般。”新南威尔士州南部的伊甸镇渔民马特‧普罗科特（Proctor）如此形容自己的心情。
时代周报记者 谢江珊
林火肆虐，浓烟弥漫，房屋和土地被烧毁，数千人无家可归，考拉等数十亿动物在哀鸣。没有人知道，澳大利亚这场始自去年9月的森林大火，何时才能结束。
这一次的大火遍及澳大利亚6个州，严重程度历史罕见。目前火势仍在不断蔓延，在卫星云图上，澳大利亚已成为火红的一片，大火造成的浓烟清晰可见。
截至当地时间1月9日，澳大利亚森林大火已造成包括数名消防员在内的27人死亡，2131处房屋被毁，至少860万公顷土地被烧毁，5亿动物丧生。
“随着对损失的进一步评估，特别是对受害者的评估，数字将持续发生令人悲伤的变化。”澳大利亚总理斯科特‧莫里森（Scott Morrison）坦言，“距离这场危机和灾难的终结，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损失惨重
“这是世界末日，就像世界末日一般。”新南威尔士州南部的伊甸镇渔民马特‧普罗科特（Proctor）如此形容自己的心情。
当地时间1月4日晚，这个位于新南威尔士州最南端、以渔业和伐木业为主的小镇，被大风引起的猛烈山火“袭击”。普罗科特带着他的妻子和两个孩子上了自家小船，在镇子附近的一个港口避难。
“太可怕了，这已经是这里最安全的地方，但我们没睡多少觉。不仅今天，这里已经混乱了好几天。我们认为，这是我们见过的最糟糕的日子。伊甸曾是一个如此美丽的地方，现在我们却失去了这么多。”普罗科特说道。
这场森林大火造成了当地有史以来最大的搬迁。对于那些仍未来得及撤离的人，新南威尔士州消防局反复发布警告：现在撤离为时已晚，请在火势逼近时就近寻求庇护。
在人们远离家园、四处避难之时，澳大利亚的动物们则遭遇了“毁灭性危机”。在澳大利亚北部，数万只蝙蝠在高温下从空中坠落；澳大利亚第三大岛屿袋鼠岛（Kangaroo Island）被烧掉三分之一，岛上约 5 万只考拉至少已死亡过半，不少侥幸生还者受到严重灼伤；在新南威尔士州，4.8 亿只哺乳动物、爬行动物、鸟类或被直接烧死，或因栖息地丧失而死去。
“大火让很多动物接近灭绝或者已经灭绝，这是罕见的生物末日。”珀斯科廷大学(Curtin University)的生态学家和植物学家金斯利‧迪克森(Kingsley Dixon)表示，即使是幸存下来的动物，无论是逃脱还是留在原处，也可能死于脱水或饥饿。
可怕的是，澳大利亚夏天还没有结束，林火并没有停下肆虐的步伐。当地时间1月9日，澳大利亚政府发布林火新警报和疏散通知。此外，悉尼、墨尔本、堪培拉等城市遭烟尘侵袭，空气污染严重。
“我们又迎来了另一场危险的火灾天气。”气象局发言人格雷厄姆‧雷德（Grahame Reader）表示。
火灾带来的经济损失巨大。据估算，本次林火除了造成难以弥补的生态灾难，还将给澳大利亚带来50亿澳元（约合230亿元人民币）的经济损失，旅游、畜牧业尤其损失惨重，这令本不景气的澳大利亚经济雪上加霜。
天灾？
“数万年来，澳大利亚已经习惯于火灾，但以往火灾的频率和严重程度却没有这么高。”澳大利亚迪肯大学的野生动物生态学家里奇(Euan Ritchie)解释道。
到底是什么原因，造成澳大利亚林火持续数月？
澳大利亚官方宣布，高温天气和干旱是澳大利亚各地持续数月林火肆虐的主要原因。
2019年12月中旬，澳大利亚大部分地区遭受强烈热浪袭击，创下有纪录以来最热的一天，平均最高气温为41.9摄氏度。据澳大利亚广播公司（ABC）报道，印度洋的气候系统“偶极”是极端高温的可能成因—它一直在东非地区产生上升的空气和降雨，却在澳大利亚催生下降的热空气。
与此同时，澳大利亚2019年全国平均降雨量为277.63毫米，远低于1902年314.46毫米的历史最低纪录。澳大利亚气象局在2019年12月宣布，刚过去的春季是澳大利亚历史上最干旱的一个春季，而且未来数月干旱还将延续。
“高温和干旱令树木变得更干燥，这意味着更容易发生火情，也意味着扑灭大火变得更难，甚至不可能。”加拿大艾伯塔大学的火灾科学家麦克‧佛兰尼根（Mike Flannigan）指出。
此外，有不少人认为，气候变化越来越极端，令丛林地带变得更加干燥致使林火频发，也是导致自然灾害越来越严重的一个因素。澳大利亚国立大学的气候科学家伊姆兰‧艾哈迈德（Imran Ahmed）认为，两者之间有着直接联系，“气候变化确实加剧了森林火灾发生的条件”。
人祸？
如果说高温和干旱让澳大利亚躲不过大火，近年来的某些人为因素，则让危险加剧。
澳大利亚新南威尔士警方当地时间1月6日透露，在2019―2020年林火季，共有180人涉嫌纵火，其中24人涉嫌故意纵火而引发山林大火。
而政府应对不力，也遭到澳大利亚专家和民众的诟病，莫里森更是屡屡因为救灾不力而广受批评。
就救灾体制而言，澳大利亚消防工作归属各州政府，在具体问题上联邦政府往往难以插手，造成州与州之间、联邦政府与州之间协调不够，救火措施不力。以新南威尔士州一线消防员为例，该州乡村消防局由7万多名志愿消防员组成，负责占州面积95%的乡村，后者是这次救援的主力。但面对来势汹汹的林火，7万名志愿消防员中只有一半人积极参与救援。
当地时间1月6日，莫里森宣布，澳大利亚政府将在未来两个财年额外拨款20亿澳元（约合97亿元人民币）用于林火后的重建工作。“20亿澳元是一个初步的承诺。火灾可能还会持续数月之久，会导致更多的救灾成本。如果需要更多资金，将由政府提供。”莫里森进一步说道，“我们目前关注的是人员损失以及人民生活重建，财政盈余对我来说不是重点。”
不过，林火迟迟难灭，莫里森出台的措施无法平息众怒。当地时间1月10日至今，成千上万的抗议者聚集在包括墨尔本、悉尼、布里斯班在内的澳大利亚多个主要城市，要求莫里森政府积极应对林火引发的危机，重视全球气候变化问题。要求莫里森下台的声音亦不绝于耳。
在悉尼市政厅，很多抗议者举着关注气候变化、保卫家园的标语，呼喊着口号。“澳大利亚政府必须加大抗灾投入，采取措施应对极端天气，同时增加对消防员的补贴，他们在保护我们的国家，却得不到应有的资助。面对灾难，政府必须要负起责任来。我的朋友被迫从新州南部山火灾区撤离，现场非常恐怖，家园被毁，至今无法返回。”现场参加活动的软件工程师克瑞斯（Crius）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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