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条挖角知乎,这招近乎鸡肋

2017-09-12 02:43:53
来源: 时代周报

宋金波

最近,今日头条旗下悟空问答挖角知乎大V的新闻,初看起来像是个“损人利己”的商业案例:今日头条挟资本暴发之势,将知乎大V纳入麾下。假如悟空问答的用意是取代或追赶知乎,把知乎作为对位的赶超对象,那么,经此一役,知乎自当有损,而知乎之损便是今日头条之所得—一个典型的零和游戏。

商业行为本质上不应是零和博弈,但零和博弈在商场上并不少见。无论外人怎么看待今日头条的挖角行为,但直接在动念和目标两点中间寻找最短直线的做法,但凡一方有这种能力,都很难拒绝。更何况,具体负责的人,还有KPI的压力。

“霸王硬上弓”式的生态移植,甚至凭借资本以及更强的力量,生生造出一个商业生态系统,不必然会成功,也不必然会失败。拔苗助长、铩羽而归的案例不少,人造繁荣成了气候的倒也是有。但今日头条对知乎的挖角,由于内在的悖论,尽管初衷可能是“损人利己”,但最终很可能成为“不损人未利己”。

今日头条为了发展自己的问答产品,花钱请作者答题,一条价值300-500元,多答多得,每月二十几条封顶。不过,作者的来源不仅限于知乎。我有好几位朋友,都是较为知名的专栏作家,也接到了悟空问答的邀请,条件相似。就我目前所见,他们的回答,多数非常短平快,针对社会热点,篇幅短小,其行文风格和知识增量,与一条微博或朋友圈,差别不大。

今日头条把悟空问答定位为知识的分享。知乎也是知识的分享,但知乎的成功模式不仅仅是知识分享,更是答主的分享欲望与读者求知欲望产生的化学反应。今日头条的优势在于资讯分发。但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今日头条的内容风格与读者类型,与相对来说较为垂直的知乎几乎是相悖的。今日头条最主体的读者群体,不客气地说,刚好会把知乎的典型读者群排除在外。今日头条的资讯内容,从标题到内容到角度,与知乎求真求实、崇尚智识的取向格格不入。

所以,今日头条的挖角,实际在客观上帮助知乎做了一次答主遴选。知识变现对知乎主体答主来说,仍然有“副产品”性质。就目前今日头条所给的报酬标准,对真正在专业领域有所成的答主来说,不过近乎鸡肋,何况还有各种条件束缚。

目前看,今日头条用户借此“买到”的回答,也与鸡肋无异。这触及知识生产和智力活动的一个最古老规律。你很难指望,一些愿意把三五千元报酬看做重要来源,并且接受一系列条款限制的答主,能够提供足够有价值的内容。

2017年,内容生产者的日子忽然好过起来。但是,真正好的自媒体人不会甘于依赖补贴存活,补贴从来不是一条正确的可持续的道路。比如“六神磊磊”这样的头部作者,实际上已经不可能再为哪个单一平台所用。今日头条的成功,正在于它不追求高端与深度,这是大环境决定的。具体原因,可以参照马东的“5%精英论”。但也正因为这一点,今日头条内容的护城河极低,只要其他大公司肯下手,无论是大鱼号还是企鹅号,都有机会对今日头条形成真正意义上的围追堵截。而对缺少其他盈利端的今日头条来说,讲和就是失败。低端内容的防守形势紧迫,高端内容的进击却很可能是既不损人又不利己,今日头条的突围战术,恐怕还要搞搞新意思。

(作者系专栏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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