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地钱袋子收支承压 地方债提速发行解近渴
事实上，自去年以来，财政“紧日子”已是常态。财政部数据显示，2019年全国一般公共预算收入为190382亿元，同比增长3.8%，为近30年来最低，罕见不及5%预算目标。
时代周报记者 杨佳欣 发自北京
面对疫情对中国经济的突袭，各地的财政力量已迅速作出反应。
截至2月24日，各级财政累计下达1008.7亿元，统筹用于疫情防控。由于抗击疫情仍处在“最吃紧的时候”，据华创宏观团队估算，各级财政疫情防控补助资金预计最终实际支出将可达1800亿-2500亿元。
“大手笔”的支出让地方政府本就吃紧的“钱袋子”遭遇严峻考验。
“总体来说，地方财政部门在本次疫情中响应非常迅速。疫情事发突然，财政部门加班加点开展了大量研究工作。” 首都经贸大学税收研究所副所长刘颖在接受时代周报记者采访时表示，仅春节期间，她就曾两次接到北方某地市一级财政部门的致电，向其征询专业意见。
据刘颖透露，该地财政部门正在将17年前SARS影响状况与当下的疫情情况进行比较，通过两次疫情的对比，尝试建立有效的数据模型，希望能更准确地预估本次疫情对财政的影响。
但在刘颖看来，两次疫情影响“面”和“度”均不同，时长也不同，对各地财政的影响也不尽相同，需要将就业等因素进行重点考虑。
“由于大部分地方两会已经召开并且审议通过财政预算，目前突发疫情尚未收尾，所以本次疫情对财政的收支及债务的影响，会在4月底到5月才能有相对准确的数据体现。政府进行上半年预算执行情况报告后，预计下半年8月份左右，地方政府会大概率对财政预算、债务安排进行调整。”刘颖在接受时代周报记者采访时表示。
收支两端均受冲击
财政部部长助理、党组成员欧文汉近日表示，为了疫情防控需要，各级财政支出力度较大，“地方特别是受疫情影响较大的省份，财政收支受到阶段性的冲击”。
事实上，自去年以来，财政“紧日子”已是常态。财政部数据显示，2019年全国一般公共预算收入为190382亿元，同比增长3.8%，为近30年来最低，罕见不及5%预算目标。
与此同时，地方财政收入增速也有所下调。数据显示，2019年地方一般公共预算本级收入101077亿元，同比增长3.2%。其中，税收收入157992亿元，同比增长1%，增速缓慢；非税收入快速增长，最终实现32390亿元，同比增长20.2%。
在此背景下，各地对2020年的财政收支形势的谨慎态度凸显。
时代周报记者梳理多地发布的财政预算报告发现，超过半数的省市预计今年一般公共预算收入增速在3%及以下，其中包括了江苏、福建等经济大省，北京、上海两地财政收入增速目标甚至为零增长。
对此，中央财经大学中财-中证鹏元地方财政投融资研究所执行所长温来成表示：“这是因为2019年所展现的一部分经济压力将在2020年进一步延续。2019年减税降费超过2.3万亿元，占GDP的比重超过2%，也在一定程度上压缩了地方财政收入。此外，从行政因素上考虑，为防止收入预测与实际偏差较大，地方政府更谨慎提交预算增速，同时，也在一定程度上预防被地方人大和社会问责。”
而经历本次疫情冲击后，地方政府财政增收情况或将面临更多不确定性。
中信证券研报指出，叠加疫情以来较大面积停工以及餐饮、旅游、交通等行业收入的阶段性下滑，税收收入尤其在上半年或将面临一定压力。
自2月20日人社部、财政部、税务总局联合发布《关于阶段性减免企业社会保险费的通知》后，各省份正在抓紧制定具体实施办法，尽快兑现减免政策。
据统计，本次“阶段性减免”涉及5000亿元的企业养老、失业、工伤保险费，以及约1500亿元的医疗保险费， “四险”合计减免规模达6500亿元。
“减税降费将是政府财政支持企业发展的重要手段，预计各地减税降费的力度将在2020年进一步加大。”温来成表示。
温来成还指出，本轮疫情将从收支两端对财政平衡产生负面冲击，疫情所带来的影响将在今年下半年显现出来。
从支出端看，疫情发生后，多地政府通过财政拨款、财政补助等方式抗击疫情。其中，包含重庆在内等多个地方政府采用返还部分社会保险费或上一年度部分失业保险费等措施，帮助中小企业渡过难关。
在刘颖看来，“为‘放水养鱼’增强经济活力，地方政府考虑到眼前利益与长远利益的关系，连续出台一系列减税降费政策，对政府财政收支都会产生影响。本次疫情短期内会对地方财政收支雪上加霜，但中国经济长期向好的信心不能动摇”。
地方债发行节奏加快
目前，政府“过紧日子”已是不少省份预算报告中的关键词，但过“紧日子”的同时，如何能也能过上“好日子”？刘颖指出：“行政事业一般经费项目要进行收紧和控制，在抗击疫情大背景下，应更加注意财政支出的民生方向和激活经济的落点，科学做好事前财政绩效评估和事中控制、事后评价，节约高效地使用好每一分钱。”
时代周报记者注意到，地方债已成各地稳经济的重要抓手，也成为为地方财政解“近渴”、实现积极财政政策的重要工具。
截至2月11日，财政部已提前下达2020年新增地方政府债务限额18480亿元，这一数字已达到了全国人大批准的上限。目前，已有20余个省份发行地方债，从速度上看，提前批额度已完成66%。
另据Wind数据显示，截至2月29日，2020年新增地方政府债券发行规模达到12229.86亿元，相比去年同期的6962亿元增长75%。
温来成表示：“发债是2019年提前下达的指标，目前各地方正在加大发债频次，地方债的发行，可以让地方政府尽快筹集资金，加快地方经济建设进度，做到‘早开工，早建设，早见效’，在一段时间内，缓解疫情对经济社会造成的打击。预计2020年的债务发行规模将超过2019年。”
此外，“专项债的发行种类日益增加，除了棚改债券等其他品种债券也在增加。从项目选择上，本次疫情暴露出了国内公共卫生能力较弱，有关项目可向公共卫生方面倾斜。”温来成说。
华创证券研报则指出，财政部可能针对本次疫情发行不同于以往的新品种特别国债，地方政府新增专项债规模将由此前市场预期的3万亿元扩大至3.5万亿元。
至于地方财政预算是否会出现调整迹象，温来成表示，地方债提前下达的部分额度已分配给了各地区，目前，各级财政还需要进一步观察企业复工后具体情况，在上半年重新审议进行调整的可能性不太。“有句话是‘八月十五见光明’，8月地方的财政收支情况会比较明朗，按照以往经验，下半年8月份之后部分地方政府才有可能对财政预算做适当调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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