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股还在刷新纪录，象征牛市的华尔街铜牛却要搬家了

2019-11-19 05:28:08

来源: 时代周报

时代周报记者：谢洋

二度搬家的华尔街铜牛，或许成为这轮美股牛市的又一个注脚。

11月11日，据媒体报道，出于安全考虑，纽约市政府宣布将搬走华尔街铜牛。据透露，铜牛或被搬至Wall St和Board St的交界处，靠近纽约证券交易所的步行中心广场内。不过，搬迁决定遭到铜牛创作者、意大利雕塑家阿尔图罗·迪·莫迪卡（Arturo Di Modica）和鲍林格林协会主席皮克罗的反对。皮克罗称，纽约市政府为搬走铜牛找借口，并向纽约市长发起辩论挑战。

华尔街铜牛诞生于1989年，象征着“力量、坚强与乐观”，也代表了投资者对于“永保牛市”的期望。然而，这尊铜牛自诞生之日起便可谓命途多舛：在2011年的占领华尔街运动中，铜牛便首当其冲；2017年又因为平权运动受到抵制；而随着今年美股的动荡，这个华尔街的经典地标已经经历了数次劫难：9月牛角被砸穿洞，10月又被一群环保抗议者泼了红色油漆。

铜牛的遭遇折同样射出华尔街在2019年里的曲折。一方面是自2008年金融海啸以来，最大规模的企业CEO离职潮，还伴随着金融行业奖金的再度下调；另一方面，随着市场对于经济增长放缓的担忧逐渐缓解，牛市随之而来。

截至11月15日收盘，道指上涨逾220点，历史上首次突破28000点里程碑、标普500指数涨0.77%，报3120.46点，为今年第21个收盘新高纪录、纳指涨0.73%，报8540.83点——这次铜牛的搬家之旅，或许意味着华尔街的新起点。

欲戴其冠必承其重

1989年10月13日，纽交所迎来了著名的“黑色星期五”。

道指在收市前一小时暴跌，抛售的指令蜂拥而至，截至收市时跌去190.58点，当日跌幅高达6.91%，创下自1987年10月以来的最大跌幅，使整个华尔街股票总市值在半小时内跌掉了约2500亿美元。

那年的冬季格外寒冷。1989年12月15日，来自意大利西西里岛的艺术家莫迪卡为华尔街提前献上了一份圣诞礼物。制作这尊高3.4米，长4.9米，重达3200公斤的铜牛花了他两年的时间，那天凌晨，莫迪卡和朋友趁警察不备，用一辆大卡车将雕像运到纽交所门口一颗高大的圣诞树下。

虽然纽交所当晚就准备请走这份“惊喜”，但对于身处灰暗时刻中的美国而言，这一动感十足，体现着资本力量和变化的雕塑，犹如一针强心剂，被视作华尔街的象征。几经周折，这头公牛最终也落户于百老汇大街南端的曼哈顿鲍林格林公园。

此后，华尔街铜牛与自由女神像、帝国大厦共同成为了纽约市的代表性地标。

只不过，欲戴其冠必承其重，它成为了2011年那场占领华尔街运动中的重点目标之一。继美国史上最大的金融骗局缔造者前纳斯达克主席麦道夫锒铛入狱之后，那年对冲基金巨头帆船集团基金经理拉贾拉特南成为了美国史上最大内幕交易案主角，被判入狱11年，罚金9280万美元；随后，原麦肯锡咨询公司总裁，原高盛集团董事会成员拉加特·古普塔，也因涉嫌内幕交易被起诉，成为了华尔街涉案落马的最高级别管理者。

面对这一切，美国民众自2008年金融危机以来无处宣泄的情绪彻底爆发，将矛头指向一众华尔街巨头们，喊出了反抗大公司的贪婪不公和社会不平等的口号。

在运动海报上，一名芭蕾舞者踏上在铜牛的背部上，这也令警方一度围起铜牛以阻止示威者进入。

随之时间更迭，这尊公牛又被赋予了更多负面含义。美国平等就业机会委员会去年的数据显示，与娱乐、科技、IT和制造业相比，金融界的女性从中层升到高层的概率只有男性一半；在标普500的金融服务机构中，女性占了员工总人数的一半，但只有2%是CEO；晨星在2015年的数据显示，全美7700名基金经理中，女性只占到了9.4%。

因此，在2017年的妇女节，拥有20年历史的道富环球投资公司(SSGA)为旗下代码为SHE的基金铸造了一具名叫“无畏的女孩”( fearless girl)的雕像，正摆放在铜牛对面，对后者怒目而视。在这里，华尔街铜牛又成了傲慢与性别歧视的象征。

有意思的是，上述基金在三八妇女节后的三天内，日交易额上升了384%；在之后的二十天内，又持续上升了170%。SSGA的高级董事兼首席营销官Stephen Tisdalle后来表示，“无畏的女孩”可以称得上是一个营销奇迹，因为当时经费紧张，没有邀请任何一家媒体做宣传，而据相关统计数据来看，这个雕像为SSGA带来了价值7400万美元的免费营销。

与美股背道而驰

经济增长放缓、反全球化浪潮等等一直是今年世界经济增长的关键词，去年年底“美股黄金十年终结”的声音更是与日俱增。

从2018年10月到12月，纳指共跌去了20%。但自2019年以来，美股的“十月魔咒”并没有再度上演，纳指从6500点左右一路上行，站上了8500点的关口，华尔街铜牛似乎替美股熬过了这一劫——9月初，来自德州达拉斯的Tevon Varlack，为表达自己的不满，用一把金属制的班卓琴对着铜牛一顿猛击，使牛角出现了8英寸长的裂痕；一个月后，激进的环保组织Extinction Rebellion group大闹鲍林格林公园，给铜牛泼上“假血”，以此批判华尔街和美国石油财阀的勾结。

今年8月份美联储重开降息大门吹响了牛市反攻的号角，但与此同时，华尔街的行业变革也在加剧。利润下滑、全球信贷萎缩等因素，让今年以来的美股银行板块始终落后于大盘指数，而据美国高管猎头公司Challenger, Gray and Christmas发布的报告显示，今年1-10月份已有1332名美国公司CEO宣布离职，创下历史新高，其中金融企业以104人排名第三。

11月13日，薪酬顾问机构Johnson Associates Inc．发布的报告显示，2019年华尔街的奖金再度下调，其中股票交易员的处境最差，与去年相比下降多达15%，债务和股票承销人奖金将下降10%，固收交易员的处境相对较好，奖金下降5%。

不过，与铜牛搬家的寓意类似，随着美国金融政策风向的转变，华尔街巨头们同样迎来利好。今年8月20日，美国两大监管机构美国货币监理署（OCC）和美国联邦存款保险公司（FDIC）双双批准了“沃尔克规则”改革方案，改革措施将于2020年1月1日生效，生效后银行还有一年时间遵循新规。

这一规则是金融危机后的监管改革浪潮中推出的银行业监管规则，自2014年正式实施至今的5年里，众多投行被迫踩在监管的平衡木上进行舞蹈，该规则也始终被视为挑衅华尔街利益的代名词——禁止银行业自营交易为主，将自营交易与商业银行业务分离，根据标普测算，这导致的营收减少和合规成本上升可能致使美国八大银行每年税前利润减少100亿美元。

值得一提的是，当年那尊“无畏女孩”几乎以同样的理由被迁至纽交所附近，从如今华尔街铜牛的新址来看，正所谓“不是冤家不聚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