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朝老臣”服役17年 华夏银行董秘辞任

时代周报记者：罗仙仙

8月13日，华夏银行发布董事会决议公告，聘任宋继清为董事会秘书。就在5天前，华夏银行原董秘赵军学到龄退休，辞去华夏银行董事、董事会秘书等职。

61岁的赵军学2002年就出任华夏银行董秘一职，已延期退休一年。在赵军学17年的董秘经历里，先后参与了华夏银行首发上市、股权分置改革、战略投资者德意志银行的引入和撤出、三次增发新股、优先股发行等重大项目。

目前A股上市银行的董秘仍以“60后”为主力，占比超六成，且多有财务或监管部门的背景。其中杭州银行董秘徐国民和中国银行董秘梅非奇均出生于1962年，为目前A股上市银行中年龄最大的两位董秘；无锡银行董秘孟晋是上市行中唯一的“80后”。

经济学家宋清辉向时代周报记者分析称：“近年来，随着金融业监管趋严，银行业是违规的重灾区，具有财务或监管部门背景的董秘，可利用自身的技能发挥专业特长。”

继任华夏银行董秘一职的宋继清出生于1965年，在华夏银行曾任财务负责人、首席财务官、营销总监兼战略发展部总经理等职务。时代周报记者联系华夏银行并发去采访提纲，该行在回复中仅表示，以“近期公告为准。”

担任董秘17年

2000年，央行明确表示支持商业银行进行股份制改造和股票的发行上市，同期证监会对银行上市先后发布了一系列的规则和规定，对“信息披露”的要求尤为细致。在银行业的上市浪潮中，华夏银行同样摸索行进，作为上市公司与投资者桥梁的董秘人选和董事会办公室（以下简称“董办”）的组建，同样成为该行上市进程中的关键。

“我行于2003年上市前已成立董办。”2017年4月，时任华夏银行董秘赵军学在上证e互动上对投资者的提问回复。实际上，赵军学在华夏银行董秘办成立之前，就开始担任华夏银行董事会秘书，至其辞职，他的任职时间共有17年。资料显示，其曾任中国包装总公司南方公司总经理助理，粤海金融控股有限公司副总经理、总经理，后到华夏银行任深圳分行行长、党组书记，自2002年8月10日起任华夏银行董事、董事会秘书。

在赵军学担任董秘期间，华夏银行经历了5任董事长和3任行长。2002年上市之际，华夏银行董事长刘海燕已61岁，行长吴健在2001年由交通银行副行长转任，赵军学彼时45岁；2007年刘海燕辞职，随后董事会选举翟鸿翔为董事长，但在2008年底董事长再次变更，由吴建接任，2007年从瑞银证券转而加入华夏银行任副行长的樊大志，同期升任行长。

在上述高层稳定了近十年后，华夏银行迎来了密集的高层调整。2016年12月，吴建辞职去董事长一职后，樊大志接任，行长由副行长张健华升任，但仅三个月后，樊大志则辞去华夏银行的全部职务。2017年4月，彼时52岁的李民吉才接任华夏银行董事长，张健华担任行长至今。

除了领导人的几轮更迭，华夏银行在发展上也经历着坎坷。在上市之初，资本金补充机制、增加中间业务收入和有效控制成本被华夏银行视为亟待解决的问题，以支持实现“跨越式的大发展”。但实际上，目前华夏银行在完成上市的8家全国股份制商业银行中，多项指标均排在末位。截至2018年末，华夏银行总资产规模分别为招商银行、中信银行和平安银行的39%、44%和78%；在各项盈利表现上，华夏银行目前完成A股上市的8家的股份制银行业中唯一未达到千亿规模营收。

早在2004年，华夏银行就提出了“建设精品银行，走高质量发展之路”，并逐年划低不良贷款率，曾2012年首次将年末不良贷款率的目标划在了1%以下，要求控制在“0.92%以内”。

严压之下，2012年末的不良贷款率在年报中呈现为0.88%。而在2012年之后，华夏银行的不良贷款率开始反弹，2014年就回到1%的之上为1.09%，2018年末不良贷款率同比提升0.09个百分点至1.85%，拨备覆盖率为158.59%；同期，全国股份制银行的平均不良率和拨备覆盖率分别为1.71%、187.42%。

为了补充资本，华夏银行分别2008年、2011年和2018年进行非公开发行股票，涉及的参与方包括了首钢集团、国家电网公司、英大国际、德意志银行、京基资等，累计发行51.15亿股，募集资金共606.87亿元；并在2016年完成2亿股优先股的发行，募集资金净额199.78亿元以补充一级资本。

截至2018年末，华夏银行的资本充足率、一级资本充足率、核心一级资本充足率分别为13.19%、10.43%、9.47%，但在2019年半年报中，该行的核心一级资本充足指标的明显下滑，较年初下滑0.55个百分点至8.91%。

董秘是与非

“赵军学任职期间忠诚尽职，在完善公司治理、规范公司运作和树立上市公司理念方面做出了不懈的努力。”在华夏银行的公告，上述40余字总结了赵军学为华夏银行付出的心血和贡献。

2012年6月4日，华夏银行股票收盘9.54元，而彼时该行的每股净资产为9.68元，股价陷入“破净”的尴尬，也成为交通银行之后的第二只股价跌破净资产的银行股；时至今年8月12日，32家A股上市银行中共有24家处于破净状态，占比超过七成，其中“破净”幅度最深是华夏银行，市净率仅为0.57倍。

时代周报记者注意到，在上证e互动中，投资者对华夏银行的提问也集中在了稳定股价方面。早在2018年5月，就有投资者问到“为何不采取回购？”赵军学回复称：“回购注销股份将导致银行资本水平的下降，制约银行的经营管理，不利于银行的长远发展，也不符合股东的长远利益。此外，虽然回购股份短期内对股价可以起到提升作用，但长期来看，对提升股价的作用并不太明显。”

同样的问题在2018年11月再次被投资者问及。赵军学回复：“在努力提升业绩的同时，继续通过多种形式与投资者开展沟通交流，提高市场对我行内在价值的发现和认可，力争给投资者更加满意的回报。”赵军学的专业水平和耐心程度可见一斑。

实际上，在与投资者的提问互动中，“公司经营一切正常”、“谢谢关注”、“请查阅公司公告”、“将您的建议转达管理层”等官方句式更多的充斥在董秘的回复中，这一情况在金融行业的公司中表现更为明显。

同样在上证e互动和深交所互动易的平台上，对投资者的回复中表现得极富个性的董秘也有不少。今年7月15日，中顺洁柔的投资者在互动平台上同样对股价太低提出回购股份的建议，其董秘周启超在回复中表示：“中顺洁柔2019年上涨45%……如果您还不满意的话，送您一句话共勉：人心不足蛇吞象，世事到头螳捕蝉。”

同样因股价低迷而受到投资者质疑的，还有创业板上市公司宋城演艺。今年7月，有投资者在互动平台上提问称：“很多宋城的中小投资者亏得接近家破人亡，黄导（指宋城演艺董事长黄巧灵）能否先把手头的事情放一放，增持股票先？”其董秘陈胜敏回复称：“董事长的精力和战略方向是带领公司上下奋力前行……作为投资者则应该更加专业和专注，生命不能承受之中的事情尽量不要做。”

今年5月，迈瑞医疗董秘李文楣在股东大会上，曾说出“今天有好多股东，只有100股，也来参加股东大会，不知是何居心”，一度陷入了舆论风波；今年5月和7月，深交所分别对大北农和双鹭药业下发关注函，直指上市公司长期不回复互动易平台的问题。

“上市公司在与中小股东在沟通中应秉持一视同仁的原则，不能高高在上，对他们的诉求或者问题漠不关心。”宋清辉告诉时代周报记者：“目前，上市公司对中小股东并不重视，未来需要补上保护投资者利益短板。”

一位上市银行证券代表部工作人员对时代周报记者表示：“要做到对中小投资者的敬畏和不怠慢，实际是上市公司市值管理上的最关键部分。”

在上述事件中，李文楣在股东大会的当晚就发表了公开致歉信，而双鹭药业在收到关注函后也明显加快了对投资者的回复，还不时在回复中吐露心声——“我体谅您的心情，但也请理解我们平时都不轻松”；“公司已上市的产品和销售方面都有很大的潜力可挖……我们这次想把压力转化成动力，拼一次试试。”

上述证券代表人员也在接受时代周报记者的采访中也表露了其工作的难度：“在投资者互动平台上，沟通的信息只是限于对已公开或者未达到披露标准的部分，首先要把握信息的度，其次要满足投资者知情的需求，此外找到恰当的表述是最难的。”

截至2018末，3583家A股上市公司共发布了各类公告超30万条；同时，沪深交易所网站共披露1896封对上市公司的问询函件。可见，在董秘职位上所面对的工作量非常庞大，而由于信息披露工作本身具有的重要性，伴随着董秘工作的风险也随之增加。据不完全统计，2018年，因为信息披露违规被行政处罚的上市公司中有31家上市公司董秘被监管问责，共34位董秘受到证监会给予行政处罚。

“证券市场的投融资活动，高度依赖上市公司财务数据等相关信息的真实、准确以及完整的信息披露。董秘工作越尽责，越能够避免工作上的风险。如果损害小股东正当权益，视法律如儿戏，终将会受到法律的严惩。”宋清辉表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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