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最穷的天使投资人”拒绝投资共享经济

王心昊
2017-06-13 03:43:58
来源: 时代在线网
天使投资人,身上背着隐形的翅膀,口袋里装满金子。对早期创业者来说,这是一群比亲人还亲的人。

时代周报记者 王心昊 发自广州

天使,魔鬼的反义词。天使投资人,身上背着隐形的翅膀,口袋里装满金子。对早期创业者来说,这是一群比亲人还亲的人。多玩背后的雷军、美图秀秀背后的蔡文胜、世纪佳缘背后的徐小平……相比这些如雷贯耳的名字,王利杰属于后起之秀。

今年是王利杰进入天使投资领域的第六个年头。近两年来,王利杰把睡眠时间尽可能压缩到最低值:每天睡6个小时。在圈内,他被称为“最穷的天使投资人”,因为每一笔投资额仅为5万、10万元,以获得创业公司2%、3%的股权。王利杰给这种投资模式起名“PreAngel”,意为“早期天使”,一种比天使投资更加早期的投资。

2007年底,王利杰从华为离职,创立了一个移动SNS项目。虽然项目最终因为诸多因素而夭折,但也正是这次创业经历,让王利杰发现了国内天使投资的匮乏。2011年,王利杰创立了PreAngel。同年,他用400万元人民币投资了50家公司。目前,PreAngel中收益最差的一只基金,年化收益率为38%;最好的一只则在2年内翻了5倍。

曾在华为工作2年的王利杰,将那段经历视为宝贵财富。他至今认为任正非是一位可遇而不可求的创业者:“假设任正非当年找1000个人融资,估计999个都不会投资。创始人是不是专家无关大局成败,真正重要的是其领导能力。这种能力关键在于搭建一个团队。”

王利杰认为,考核天使投资项目不应该过于严格。过于严格造成的结果就是项目很难投出去,“优秀的企业很多,但伟大的企业寥寥无几。而且在天使阶段这么早期,是无法精准预测未来的,只能看到一个大概趋势。所以天使投资主要是要把握大势、挑优秀的领袖以及谈到一个合适的价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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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爱“异类”

时代周报:这本书名叫《投资异类》,为什么把自己定位为“异类”?

王利杰:英国畅销作家马尔科姆·格拉德威尔曾经写过一本书叫《异类》,他在书里把异类定义为出类拔萃的成功者。看完这本书后,我认为异类有两层含义:一是与众不同,二是出类拔萃。

作为一名天使投资人,我觉得我的投资路径和主流的投资机构是有区别的。首先,在进入天使领域时,我并没有受到过专业的训练,也没有海外留学的经历;其次,我很喜欢关注主流基金不太追捧的项目。一个备受瞩目的项目,愿意接受小机构投资的可能性相对较小。新兴机构要想在投资圈中立足,就应当投资业界相对不那么关注的领域。

随着从业时间的增加,我发现其实大的机构也需要关注“异类”。包括Elon Musk(埃隆·马斯克),Steve Jobs(史蒂夫·乔布斯),Jeff Bezos(杰夫·贝索斯)等人,其实都是所在那个圈子里的异类。发展到现在的阶段,我已经开始有机会投到一些“白马”,但我会非常注意规避其中随大流的团队,“异类”是我在项目选择中一个非常重要的考察因素。

时代周报:作为“异类”,你在决策过程中多次强调概率论和博弈论的作用,这和普遍天使投资人的决策有什么区别?

王利杰:很多天使投资人会把人的作用放到第一位,他们可能会基于一个“这人靠谱”的判断就投一个项目,但我逐渐发现这其实是行不通的。事实上,当年我也干过中午和一个朋友吃饭听项目,下午就把钱打过去了的事,完全不顾项目的前景和未来。这样的项目信奉“以1%的几率去换20倍的回报”,但其实成功的概率都靠运气,而运气是不具有可复制性的,长久以往整个基金都会吃不消。

时代周报:刚才提到的概率论和博弈论都是定量分析,在书中的后半部分,你以更多的篇幅讲了投资中的定性分析,如何看待在天使投资中定性和定量分析之间的关系?

王利杰:在天使投资之中,定量分析更多是一种“模糊的”定量分析。我曾提出一个投资公式:以1/10的概率获取1000倍的回报。理想状态下,一个基金的回报率是100倍,但在现实中,还要估算整个项目中大概有多少玩家。玩家越多,成功的概率就越低。最开始投一个项目的时候,赛道上可能有10个玩家,那公司的成功率可能是10%,但之后赛道上可能会再出现90家公司,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一般会粗浅地认为前10家公司可能会占90%的成功概率,后90家则可能一起均分余下的10%。

还有一种1000倍的回报率,其实也是我根据个人认知预估未来市场规模的结果。如果一个赛道具有垄断性,能够实现“赢家通吃”,就有机会出现1000倍的回报;假如一个赛道 “百花齐放”,1000倍的回报率肯定出不来,那些追求1000倍回报率的投资者需要关注有垄断可能性的或者是平台级的项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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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资异类》

王利杰 著 

北京联合出版公司

湛庐文化

2017年6月版

时机最重要

时代周报:你看中的投资项目一般具备怎样的特质?

王利杰:最重要的是时机。所谓时机,其实是这个世界“先来后到”规则的一个体现,不但决定了日常生活中许多事情的安排,在商业领域其实也是这样的。一旦时机过去了,后发者通常都会面临社会资源已经被瓜分完毕的窘境。

以锤子手机为例。锤子手机一直没有取得巨大的成功,不是技术的问题,也不是团队的问题,而是罗永浩加入赛道的时间比雷军整整晚了两年。在小米之前,山寨机虽然也是在做手机,但山寨机的认知维度,和雷军以互联网思维做手机的认知维度不一样,所以他们不在同一赛道。相比之下,罗永浩的认知维度和雷军是一样的,但雷军比罗永浩有两年的先发优势,小米在锤子加入赛道的时候已经占有许多稀缺资源。如果一个项目已经失去先机,那就需要有更多的资源整合力、更强的执行力,才有可能实现突围。

第二个最重要的因素是趋势。一件事情或者一个人的成功,归根结底,是因为他分到了趋势的红利。赚钱这件事情本身就是水涨船高:假如有两家条件相近的供应商,分别和两家不同的企业合作,那么和那家规模大10倍的企业合作的供应商, 自然规模也会获得很大的提升,这就是大势给予的红利。

目前,中国的BAT、美国的Google(谷歌)和Facebook(脸书)、Amazon(亚马逊),分别占据了搜索引擎、社交和购物三条赛道。这三条赛道都是千亿美元规模的,而这些公司之所以能够成功,就是因为他们所在赛道的发展趋势是排山倒海而来的。

最后的因素才是人。一个成功的创业者,一定是在正确的时候做正确的事情,他们最初可能是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但对他们即将要进入的赛道一定有深刻的认知。

时代周报:对于目前的共享经济而言,有人觉得它是一个可以实现垄断的现象级市场,也有人觉得它的准入门槛较低,行业面临洗牌。你怎样看待?

王利杰:我个人不太愿意投资共享充电宝或者共享单车这样的生意。一方面,我认可有的生意是能够用钱砸出来的,但我不是大机构,无法提供足够的资金。对于大的机构投资者来说,他们本身的进入就意味着资源的集聚和门槛的提高;另一方面,市场中总会有“幸运儿”以极低代价获得极高的收益,但对于投资收益率来说,这些小概率事件的意义不大。对于投资机构而言,充分了解自己的优势和劣势,建立自己的投资哲学才是迈向成功的第一步。对我和我的机构而言,技术稀缺性、团队稀缺性、明确的技术门槛、可见的盈利模式以及明显的先发优势才是关注的焦点。

时代周报:你在书中多次提到,天使投资的核心竞争力在于认知,作为天使投资人,如何迭代形成自己的认知?

王利杰:讲到人工智能,通常会讲到算法的问题。其实一个人的认知,就是他的决策算法。我们每天都会面临大量的决策,每个人的不同认知又会使他在面临问题时作出不同的决策。人一生的核心,其实就是所有这些决策的总和,人生的轨迹就是靠一个又一个的决策决定的。如何提高认知水平,我认为应该依靠不断实践、不断思考。另一个提高认知水平的好方法是向他人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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