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右翼崛起导致欧洲战乱，“一切仍有可能”

2019-08-18 17:44:49

来源: 时代周报

好在老欧洲终归仍然有相对有效而能成功的反极右翼体系。从法国政治传统来看，共和党或社会党无论谁在首轮选举失利，都会呼吁其选民在第二轮中改投对方政党。

时代周报评论员沈阳

11月13日发生的巴黎恐袭案（导致130人遇难），俨然证明了“恐怖主义来自移民”这个结论。在12月8日法国地方选举首轮投票中，极右翼的“国民阵线”取得28%的选票、13个选区6个胜出，前总统萨科齐领导的共和党排第2，执政社会党仅排第3。这样，一个极右翼政党一下子成为了法国第一大政党。自然，该党下一步目标是问鼎总统宝座。

好在老欧洲终归仍然有相对有效而能成功的反极右翼体系。从法国政治传统来看，共和党或社会党无论谁在首轮选举失利，都会呼吁其选民在第二轮中改投对方政党。这样，12月13日法国地区选举第二轮投票结束，极右翼遭遇挫败，未能赢得任何一个地区。正如德国副总理、社民党主席加布里尔（Sigmar Gabriel）所表示：“极端右翼党派在欧盟核心国家取得了政坛第一的位置。”意大利总理马伦齐(Matteo Renzi)亦表示，欧盟需要“改变”，不然他们可能变成勒庞或跟勒庞相似之人的“最好盟友”。

成立于1972年10月的法国“国民阵线”，其前身是被取缔的极右组织“新秩序党”。其领导人勒庞(Marine Le Pen)主张法国独立于欧盟和其他国际组织、恢复欧洲各国边界，该党特别反对移民（尤其是来自北非、西非、中东的穆斯林）。

谈及选举政治，不能回避欧洲政党格局。当前欧洲主要由两大国际性政党组织的成员党在执政。例如德国总理默克尔（Angela Dorothea Merkel）是基督教民主联盟主席，其对应的国际性政党为基督教民主党国际，而德国社民党和意大利总理马伦齐所在的意大利民主党则为社会党国际的成员党。它们都是左翼政党，都主张欧盟价值观（“促进和平，追求公民富裕生活，实现社会经济可持续发展，确保基本价值观，加强国际合作”），反对极右回潮。

以《德意志联邦共和国基本法》第十八条为例，这一反对极右翼政治表达的宪法原则和美国宪法第一修正案对表达自由的充分尊重形成了显明对比，亦对德国宪制发挥了基础性作用。然而，如今，即便法国国民阵线遭遇挫折，以法国为代表，欧洲反欧盟的社会体系正在形成。压倒欧盟最后一根稻草的并非经济困难，而是恐怖主义威胁带来的恐惧感。

或许有人认为危言耸听：法国、美国、俄罗斯等国的士兵正在不懈作战。然而，反恐战争是不可能清除恐怖主义土壤的。欧洲对此无能为力。IS的核心问题是其价值观；IS意识形态是超越社会组织意义的，价值观传播才至关重要。极端组织随时可以解散，却能以另一名义、另一组织惊现于世人面前；例如“基地”组织成员改编为IS成员，可谓轻而易举。亦正因此，如果未来IS大规模出现于欧洲大陆，欧盟仍可能成为绝唱。

尤其是最近的油价持续下跌，正大大增强这一可能性。在全球范围内，中东产油国过分依赖石油的路径依赖难以被改变。为了保证市场份额，油市内的深层次结构性改变，原油将永远被归类为弱定价大宗商品。当油市背后的基本驱动扎根时，2016年油价极有可能跌到30美元/桶，甚至跌到20美元/桶，此时文化保守的沙特等富国极可能破产。一旦油价危机引发社会危机，中东更可能成为恐怖主义策源地。同时，中东经济危机引发全球危机，欧洲的贫富差距和信仰层面的矛盾将会扩大，使得欧洲选民大规模右转，进一步排外。

从内在心灵的丛林战争到外在社会的丛林战争，欧盟之前的欧洲反复如此。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过去怨恨犹太人，当下仇恨中东移民。如今，当生育率空前下降，铁定拒绝传统的保守主义道路，且在全球化浪潮中既无法有效回应民众生命权诉求、又因为无力整合外来移民而不敢继续开放之时，实际上极右翼政党的崛起、进而让欧洲陷入霍布斯式“一切人对一切人的战争”，可能是欧洲文明的宿命。

或许正是出于这种深深的担忧，欧洲政界普遍承认极右派的危险没有排除。当知晓“国民阵线”遭遇滑铁卢，法国总理瓦尔斯(Manuel Valls)指出，12月13日的选举结果一点都不让他感到轻松，也不会为胜利而骄傲。诚如以色列《国土报》所称，作为“二战”以来极右势力在一个欧洲大国取得的最好战绩，即便暂时挫败，人们仍然应当承认，随着反欧盟和反移民之风席卷欧洲，“一切皆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