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阳：石油黄金双下跌 俄罗斯经济提振艰难

时代周报评论员 沈阳

与欧美关系不顺畅，俄罗斯选择黄金作为其国际储备。自2007年以来8年间，其黄金储备由400吨迅速增至1275吨，为其3615.71亿美元国际储备的13.3%。不过，当黄金价格从2011年的1920多美元/盎司跌到最近的1095美元/盎司，俄罗斯等于少买了400吨黄金。如果黄金价格进一步下滑，损失还要更大。

国土面积为17075200平方公里的俄罗斯得天独厚。根据俄罗斯联邦自然资源部的数字，截至2012年元旦，其C1类石油可采储量为178亿吨、C2类为102亿吨，C1类天然气储量为48.8万亿立方米、C2类为19.6万亿立方米。这样，俄罗斯天然气储量全球第一，石油储量也不赖，石油产量世界第二（仅亚于沙特），天然气产量全球第二（低于美国）。可是，当原油价格下滑至每桶四五十美元，俄罗斯陷入了自然资源出口大国的“石油诅咒”。彭博社调查显示，39%分析师表示俄罗斯将实行希腊式资本管制，甚至有22%的分析师认为俄罗斯将被迫接管一些银行。加之国际储备实际购买力严重下降，俄罗斯的麻烦还在后头。

俄罗斯为什么会走到今天？说来这要从俄罗斯建国到迄今五六百年来的历史脉络中分析。俄罗斯人的祖先为东斯拉夫人罗斯部族。公元15世纪末，大公伊凡三世建立了莫斯科大公国；1547年伊凡四世自称沙皇建立沙皇俄国，并于1721年由彼得大帝改称俄罗斯帝国。当今的俄罗斯联邦继承了苏联的大部分力量，仍然是“一超多强”国际体系的重要力量。

这个主体人口为信仰东正教的斯拉夫民族。谈及其信仰与价值观，大国荣耀，俄罗斯流行歌曲中“嫁人就嫁普京”的少女情结（这在全球大国中恐怕是唯一的），根深蒂固。美国著名法制史学家伯尔曼在其著作《信仰与秩序》中严厉批评索尔仁尼琴的民族主义情怀。这是叶利钦之后俄罗斯一再动荡，普京的地位绝不根本性撼动的民意所在。

外交受限，因其选项有限，在民族主义情绪中，使得俄罗斯以“排除法”这种方式，选择将黄金作为其外汇储备。俄罗斯真心相信，以石油和天然气为保证的强大资源硬实力，国际储备避免受制于欧美列强，千百年来的梦想能够持续下去。

然而，正是因此选择，让普京的俄罗斯梦陷入了比黄金储备更不受任何政治霸权支配的价值规律之中。价值规律的逻辑很简单：商品的价格是由其供求关系决定的。当全球纷纷发现石油储备、当页岩气这一石油的替代品据说可能代替石油为新能源（这是美国投资者竭力促成的）之后，近年来因为美元走强导致黄金价格大跌，俄罗斯仍然受制于美国的竞争。说俄罗斯这种“经济困难”是因为其地处北寒带，显然不合适，因为处于差不多同一纬度、同处欧洲地带的芬兰、瑞典、挪威等国，都建立起了基于先进的民用制造业、并小而强的国际竞争力。

对比波兰、民主德国等转型顺利的国家，1991年之后的俄罗斯转型很不顺利。最早是在经济自由主义的影响下进行了失败的“休克疗法”，后来又是为了回击经济自由主义的失败而掀起了民族主义运动。这样，俄罗斯就没有把主要精力用于建立起一个有利于自由市场发展的，应该同时兼顾秩序与正义、政府治理能力与自由市场竞争力的中庸式体制这样的基础性改革之中。

由于盛行英雄崇拜、民族崇拜、自然资源崇拜，创新与开放的想像力严重枯竭。在国民经济内部，俄罗斯的实体经济很难发展起来，先进制造业赖以需要的国内购买需求和思想创新能力长期难以振作。民用制造业的不足又导致政府税收减少、进一步使得俄罗斯传统上引以为傲的军用制造业缺乏腹背支持，国民经济系统难以如西方列强那样有更好的协调发展。

在这方面，俄罗斯的经济改革，任重道远。如果俄罗斯没有大的改革，当前困局还会加剧。这是中国投资者应当密切关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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