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噁烷"梦魇"难消 霸王连续五年亏损

上市6年5年亏损，9次盈利预警，员工不断缩减。随着羊年第一热词“duang”的莫名爆红，霸王回到公众视野当中。

时代周报记者 吴绵强 发自广州

随着羊年第一热词“duang”的莫名爆红，霸王集团（1338.HK）重新回到公众视野当中。数日之后的3月2日，霸王集团起诉《壹周刊》诽谤案在香港高等法院展开聆讯，也将人们的视线拉回到2010年的“二噁烷事件”。

当年7月，香港媒体《壹周刊》报道霸王洗发水含有致癌物质二噁烷，引起轩然大波。受此影响，霸王集团业绩大跳水，从2009年的3.64亿元盈利骤降至2010年亏损1.18亿元；营业额也大降16%，至14.75亿元。其中，霸王洗发水营业额在下半年降幅更是高达63.2%。此后，霸王集团一蹶不振，陷入到持续亏损的怪圈当中。

5年过后的2015年1月，霸王集团发布的盈利预警公告显示，2014年其销售额同比下降约38%，全年仍将继续亏损。就连多名霸王集团的前员工也向时代周报记者感慨说：“回头来看，‘二噁烷’事件就如梦魇般缠绕着霸王集团，也成为了它发展的分水岭。”在上述匿名人士看来，“二噁烷事件”后，霸王集团未能及时扭转颓势，导致销售骤降，从而一系列连锁反应相继发生——“中高层团队开始纷纷出走，内部体系重建，但依然难以挽救霸王。”

 “二噁烷事件”后遗症

时隔5年，霸王集团仍未完全从“二噁烷事件”中抽离出来。

3月5日，时代周报记者从霸王集团获悉，该公司起诉《壹周刊》的官司正在香港高等法院展开聆讯，预计3月底将有初步结果。此次霸王集团聘请了香港著名的资深大律师鲍永年。此人声望极高，曾为章子怡递交诉状，并代理了大量诽谤案件。

鲍永年在聆讯陈词时表示，《壹周刊》只选择自己想要的报道，并断章取义，引述医生指二噁烷会引发致癌，但众多受访的大学教授和医生皆没有提及会致癌。

时间回溯至2010年。彼时，《壹周刊》发布报道称，霸王洗发水中含有致癌物质二噁烷。霸王集团虽多次出面澄清，但成效并不明显。此后，双方你来我往，陷入到多年纠葛当中。2012年，《壹周刊》要求霸王集团提供2006年至2011年共5年的公司财务资料及文件，让其评估索偿额是否合理；2013年，香港高院驳回《壹周刊》的相关请求，并判其须付对方诉讼费，霸王先小胜一场。

不过此后，该案近两年时间再无实质性进展。2015年3月初，霸王集团的公关负责人汪亮在时代周报记者采访时表示：“这个官司，霸王从未断过。经过漫长的努力，现在终于有了眉目，公司要一打到底。”在他看来，“（ “二噁烷事件”对）霸王产品的声誉影响很大，消费者信心严重受挫。”

“二噁烷事件”后的霸王集团，业绩一落千丈：2009年，尚且有3.64亿元盈利；2010年，直接扭转为亏损1.18亿元。随后的2011—2013年，霸王集团接连亏损，亏损额分别为5.59亿元、6.18亿元和1.44亿元。加之2010年的1.18亿元亏损，四年下来，霸王集团的亏损总额达到14.39亿元，几乎将2009年上市募得的16.66亿港元消耗殆尽。

2015年1月，霸王集团发布上市以来第9次盈利预警，2014全年仍将继续亏损。截至2014年12月31日全年的经营净亏损，主要是由于生产和销售家庭个人护理产品持续经营业务销售收入下跌。在2014年前11个月期间内，整体销售比2013年同期下滑约38%。

霸王集团相关负责人告诉时代周报记者，在业绩提振方面，公司为了挽回消费者信心，做了很多公益性的活动，如组织消费者前往工厂参观体验等，都是为了提振品牌美誉度。

多元化经营惨淡

在洗发水业务遭受重创后，霸王集团一度发力多元化经营。不过，让人遗憾的是，其寄予厚望的凉茶业务已于2013年7月终止。

2010年上半年，霸王集团正式宣布进军凉茶市场。次年，霸王凉茶销售收入为1.67亿元，占到了霸王集团总业绩的18.8%，成为第二大业务。此后，霸王凉茶业绩急转直下，直至被当成鸡肋弃之。彼时，在行业专家们看来，霸王凉茶的终结有其必然。

中投顾问食品行业研究员梁铭宣表示，霸王凉茶是霸王跨行业发展的产物，其多元化导致了多元恶化，其从洗发水到凉茶的延伸跨度较大，容易导致消费者产生排斥心理，消费的欲望被减弱。

凉茶业务在2013年被剔除后，霸王集团加强对洗护产品的规划，重力打造核心产品霸王，中草药去屑品牌追风，纯天然为基础的洗发水和沐浴露系列产品丽涛，以及中草药护肤品牌本草堂等。尤其霸王和追风，两者业绩占据霸王集团总销量的8成以上。

2013年报显示，霸王和追风的营收分别为3.235亿元和8060万元，分别占据集团总营收为67.7%和16.9%，比2012年下降了8.3%和21.6%。此外，本草堂的营收为3260万元，约占总收入的6.8%，比2012年下降了46.3%。仅丽涛一枝独秀，营收为3910万元，比2012年上升了154.1%。

2014年上半年，霸王主营产品进一步萎缩，销售业绩再次大面积下滑。其半年报显示，霸王的销售收入为1.067亿元，约占集团总收入的75.4%，较2013年同期下降了约30.3%。

追风和本草堂的销量下滑得最为厉害。追风的收入为1860万元，约占集团总收入的13.1%，较2013年同期下降了约60.2%，本草堂的收入为540万元，约占集团总收入的3.8%，较2013年同期下降了71.6%。

雪美人的收入约为人民币120万元，约占集团总收入的0.8%。丽涛的收入为980万元，约占集团总收入的6.9%，较2013年同期下降了约53.8%。

2015年3月7日，霸王集团西南片区一位经销商告诉时代周报记者，该公司受二噁烷事件影响，销售业绩一蹶不振，现在霸王产品已经落入日化品牌“第二梯队”，根本无力与一线品牌如宝洁、联合利华等分庭抗礼。

该经销商还表示，霸王产品虽然已铺货进入四川成都等地的主要卖场，现在霸王已被边缘化了，受到二噁烷事件，影响了销量，“不像以前一般卖场三四组货架都摆霸王，现在可能一组，有时候是一组半，有的卖场销量不好，甚至摆半组”。

人事更迭频繁

“人员换了一茬又一茬。”霸王集团多名前员工告诉时代周报记者，业绩低迷，导致人心浮动，员工开始出走。

“霸王内部有‘霸王宝宝’这一说，指代的是由万玉华总裁多年前校园招聘那一帮员工。”接近霸王的匿名人士披露称，“万总本人对这批人用心栽培，很有感情。但最后，也不得不裁掉。”

不过，汪亮在回应时代周报记者时表示并不清楚“霸王宝宝”的称谓，也对大批裁员一事一并否认。汪亮解释，对于扭亏，霸王集团作了价值链、供应链的一些整合及改革，以价值链为导向的流程上的变革，人员架构，由此匹配。

汪进一步补充道：“当销量下降时，应该要对相对应的人员、流程和部门进行重新构建，所以这个来讲，是企业很自然的变革和改革，不可能说人员和架构，一成不变。”

不过，据霸王集团年报的相关数据显示，近年间，其集团员工总数不断缩减。2012年中报显示，其集团员工总数为8256名；而在2013年中期，员工数减少至3390人，缩减了近6成之多；而2014年中报显示，截至2014年6月，集团员工进一步缩减逾千人，减少至2016人，仅为2012年同期的四分之一。

在离职员工中，霸王集团原执行董事兼首席副执行官沈小笛的辞职，尤其让人扼腕叹息。与其一同辞职的还有沈妻，担任非执行董事的郭晶。

沈小笛于2008年加入霸王，担任执行董事一职，主要负责执行集团策略计划及日常营运管理。此前，沈小笛曾担任多个高级管理层职位，在科技管理、外资引入及企业管理方面拥有超过10年的经验。会计师出身的郭晶，亦在同年加入霸王集团担任非执行董事，两人以“夫妻档”身份在霸王董事会工作接近5年。

有接近沈小笛的人士告诉时代周报记者，沈与霸王集团主席陈启源相交多年，原是陈在加拿大的邻居，“陈启源对沈小笛的印象很好，又比较了解，后来把他挖到霸王。”在上述人士看来，沈小笛进入霸王集团之后，在一定程度上充当了董事长陈启源和总裁万玉华之间调节者的作用，“虽是夫妻，但是两人却时常会有相左意见。我自己就亲见过几次，两个人当着众人发生口角”。在此时，沈小笛的作用就显得尤为重要。

在霸王集团内部，陈氏夫妇分工明确，陈启源负责整体发展战略，万玉华负责执行。不过，万也常常被人诟病，“管得太细了，没能激发下属的积极性”。而在另一面，霸王集团有数个关键岗位均由族人担任。万玉华的妹妹万玉仙此前担任霸王集团副总裁，广州市霸王化妆品有限公司总经理助理兼财务总监。不过，汪亮向时代周报记者澄清，万玉仙现已不再担任财务总监之职。

 “太子爷”继位挑担

尽管经营困顿，但同时陈氏夫妇也在稳步推进儿子陈正鹤的接班事宜。

2014年10月20日，陈正鹤被委任为公司执行董事。现年26岁的陈正鹤，2012年毕业于加拿大多伦多大学。内部员工告诉时代周报记者：“早在2011年，公司内部就盛传，太子爷要回来继位了，可是一直不见董事会任命。”

实际上，陈正鹤早在2007年3月即加入公司，并被任命为霸王集团附属公司霸王（广州）有限公司董事，并开始参与霸王广州的销售、广告及推广活动的策划。2012年3月，陈正鹤担任其母亲万玉华私人助理一职，负责霸王广州的日常行政及管理。

2013年，陈正鹤开始走上霸王集团的舞台，实际参与公司管理，同时负责霸王广州的销售，广告及推广计划的监督与执行。陈正鹤制定霸王集团的策略性计划及管理等工作，均与母亲万玉华紧密合作。

根据霸王集团的公告，陈正鹤进驻董事会是填补原非执行董事陈开枝的辞职空缺。2014年6月，霸王集团再经人事变动。公司独立非执行董事，时年73岁的陈开枝辞任独立非执行董事、审核委员会、提名委员会及薪酬委员会成员之职。

至此，陈氏家族在霸王集团的控制权进一步巩固，如不出意外，陈正鹤可能是未来霸王集团的接班人。如今的霸王集团正在遭受前所未有的压力，公司陷入亏损泥潭，股价持续低迷，消费者信心受挫，如何打开现有局面，使霸王集团业绩增长，是摆在陈正鹤面前的诸多难题，而其要走的路也更为漫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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