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秘芒果高收视背后的女人

2014-06-17 10:41:21
来源: 时代在线网
《花儿与少年》的成功,有一部分必须归结于节目文案。内行人一眼就看得出,如果没有文案赋予节目探讨人生的“灵魂”,“花少”可能只不过是一档乱哄哄的明星旅行记。

本报记者 黄佟佟 发自湖南长沙  

《花儿与少年》的成功,有一部分必须归结于节目文案。内行人一眼就看得出,如果没有文案赋予节目探讨人生的“灵魂”,“花少”可能只不过是一档乱哄哄的明星旅行记。成功的真人秀背后,总有电视撰稿人的影子,他们擅长用简短的电视文字挑逗观众的情绪,塑造出别样的人生情怀。这个熬鸡汤的女人,叫吴梦知。

除了电视圈内的,很少人知道吴梦知,她连名片都没有,又从来不肯接受采访。其实在芒果台,吴梦知的名头很响,一提起她,连向来不服输的湖南广电人也要眼光放亮略带点崇敬地说,她呀,才女!吴梦知的牛逼事迹包括:参与自2005年起芒果台几乎所有选秀节目的幕后撰稿;给包括李宇春、俞灏明在内的选秀明星写歌词;是去年唱到街知巷闻的《爸爸去哪儿》主题曲的词作者—当然,她也是当下最红真人秀《花儿与少年》的总撰稿。在七位明星的混乱旅程里,难为她每一集都能总结出令人荡气回肠的人生哲理,深情款款地抛出温暖而励志的人生感悟,一下子熨平了都市人燥乱的心灵。

对于自己是在“熬鸡汤”的说法,吴梦知没有太大反感:“如果观众们觉得太煽情,那一定是我没写好。励志的人自然会给自己励志,颓靡的人也绝不会因为几句话改变自己的世界观。这些句子,更多的都只是消遣,偶尔给观众打个气呗。”她说着,顺势将自己的文风加进一个“杂”字:“一开始,我就给‘花少’节目中的文案风格设计为‘鸡杂汤’。一方面,它满足了节目讲述故事所需要完成的功能,另一方面,我希望这温暖里面有辛辣。”

“熬汤”有准则

时代周报:任何一台真人秀,你的台本都非常青春励志,这是台里的要求,还是你本身就喜欢这种感觉?

吴梦知:台里对于节目不会有这么细节的要求,但湖南卫视从“快乐中国”开始,就已经有非常清晰的受众和品牌定位,它的每一个产品,必然是在这个定位之下的。我没有去想过这是不是叫“青春励志”,只会在每一个个案操作的时候,在大的定位之下,从执行细节上找到自己喜欢的平衡点。这既符合台里的整体方向,其中也一定有我喜欢的东西。

即使是一个可能个人不喜欢的项目,但也总有办法在其中变出自己喜欢的样子。我觉得我们台里还是很宽松的,在一些节目中,有好几次,文案给台领导审核,他们觉得很怪异,琢磨了半天,最后说,这写了些什么呀,怪怪的,但好像也不知道怎么改,那就按你的吧—在我们台里,创作者和管理者之间的关系还是很有趣的。

时代周报:你喜欢热血沸腾的感觉么?你会不会有时候写到热血沸腾?

吴梦知:写到热血沸腾的时候一定有啊!经常地!电视创作最头疼的一点,永远是时间太少。经常是刚刚才出片就有人催你,半个小时之后要文案配音。7天以后的内容,给你的时间其实只有半小时,因此更需要瞬间爆发力。电视从来不会让你从从容容,想得明明白白。更谈不上让你细细打磨,反复修改。所以我们大都是比较容易热血沸腾的人,哈哈哈。

时代周报:国外的真人秀选秀有时会着意挖人的阴暗面,但好像中国真人秀完全不能走这样一条路。芒果台是不是从一开始就觉得青春励志是最安全的一条路?

吴梦知:从进电视台的第一天开始,我们就有这个意识:“导向金不换”。中国的电视屏幕有它自己的规则。一个节目,从创意开始到制作过程,再到最后各个部门审片,导向都是铁铁的、贯穿其中的、雷打不动的要求。

但这对于我个人而言,不是一种障碍。中国的真人秀,取向真善美,我个人是完全能接受和认同的。现在这个时代,尤其是私媒体兴起之后,整个社会太多暴力了,网络上就更不用说,不知道为什么有那么多不共戴天的事情。很多人的内心已经不再相信,充满仇恨和迷失,挺可怕的。所以能坚持表达和输出真善美,我觉得很好。真正的勇气、善良和力量,不一定是喊打喊杀,不一定是控诉,我更倾向于你明明知道它坏了,但还愿意去相信它会好,还愿意去治愈它。

是鸡汤,更是“鸡杂汤”

时代周报:《花儿与少年》的台本里有很多励志名言,有人评价说“很鸡汤”,你本人喜欢看鸡汤么?

吴梦知:别人写的鸡汤我很少看,可能是我对目前的生活还挺满意的,不太需要额外的安慰和温暖。《花儿与少年》这个节目,我自己还是很喜欢的,它还是很美好的。做了十几年真人秀,这是我第一次做到一个“没有任务”的真人秀。不设定人物你必须怎样,也包括不设定必须发生什么事情……这是冒了很大风险的,但我恰恰喜欢这其中的“善意”。因为这代表了信任。

时代周报:节目播出后有很多不同的声音,比如议论许晴的公主病,议论许晴和刘涛关系不好什么的。

吴梦知:这太正常了,也很真实。和好朋友还经常吵架呢,何况一群陌生人出远门?一切未知,怎么可能每天都是一团和气?一团和气本身就是一种虚伪。这就是真实,怎么反而会被称为负能量?我在这些冲突中,看到的是每个人物的个性特点,而这些缺点,恰恰因为真实而显得非常可爱。对节目导演来说,“真实”和如何“表达真实”,是非常重要的功课。

时代周报:《花儿与少年》里你个人比较欣赏谁?为什么?

吴梦知:很钦佩佩佩姐。她身上有关于女人一生的百科全书。她很平静地接纳了一个女人一生中最害怕的事,包括变老,不像年轻时那样好看,不像年轻时那么被宠,包括人生潮起潮落,离异独身。可在精神层面上,她还活得这么从容、简朴和慈善;在生活层面上,她活得这么健康。她非常自律、能很好地驾驭人生。女人容易受际遇影响,人生也很容易分阶段,你现在是这个样子,十年后呢?二十年后呢?很可能是颠覆性的。所以,自律和独立的人格很重要,这在佩佩姐姐的身上都体现出来了。佩佩姐68岁了,她现在的这个样子,就是很确定的样子,特别勇敢和高贵。我们要如何生活?又如何变老?佩佩姐给了我们很温暖又很强大的答案。

时代周报:如果群众评价你的台本很鸡汤,你会怎么看?

吴梦知:我挺无所谓的。一开始我就定下了文案风格,我称之为“鸡杂汤”。这个世界,没有那么好,我不想骗人,但我始终相信,它可以更好一点。从“花少”第一集“幻想是用来破灭的”开始,之后的每一集文案,都会揭示真实,诚恳地表达面对眼前破灭时应有的态度和主张。如果观众把“鸡汤”等同于煽情或者矫情,那一定是我的功力不够。作为女性写字者,的确很难摆脱天性里的一些东西,因为自身的世界和格局,会对撰写和表达有很多制约。我希望我的文案可以更中性一些,去除性别的局限。

偏爱具有“破坏性”特质的角色

时代周报:真人秀节目是现在电视业最吸引人的节目,为什么?

吴梦知:其实真人秀不是现在才吸引人的。十几年前,在我们湖南,电视选秀就非常火,各种形态的都有,只是现在的信息传播更无界,所以我们会感受到全世界都在选秀和真人秀。这个类型一直就好看,甚至可能永远都好看。如果现在能看到古代皇帝选秀女,也一定超级吸引人吧。这就是题材本身的可看性。选秀和真人秀是天生的好故事,就好像灰姑娘变公主,英雄救美……这些题材类型可以翻做出千千万万个,但题材历久弥新,永远受欢迎。而且它和电影、电视剧、小说有很相似的地方,都在于能不能说出一个好故事,不同的只是叙事方式和叙事手段。

时代周报:参加真人秀的演员必须具备什么品质?哪种人会令节目收视爆灯?

吴梦知:客观来看,真人秀的参演者需要具备的比较重要的特质是:非常坚定地认同和喜欢自己。但“演出自己”这件事,对于有些人来说,可能比演好一个剧本角色更难。一方面,你未必那么清楚了解自己。如果现在就在办公室放一台摄像机,连拍三天,你去看素材里的自己,大多数人可能都会很吃惊。一方面,当你自己成为一个“角色”出现时,一定会同时遭到观众的喜爱和不喜爱,没有角色是全覆盖的。你只有足够自我认同,才不会被外界所左右,你的“角色”才会继续统一地演出下去,而最终成为一个完整的人物。如果一旦有什么舆论,你就开始质疑自己,开始为了舆论而改变,个人光泽就会消失。

还有很重要的一个方面:“演出自己”需要比较强的盲目性。小孩在镜头里是最可爱的,因为他们“盲目”,而作为成年人,会从“自己”里跑出来,想这个节目需要什么,观众需要什么,队员们和我是怎样的呈现关系……这时候,你已经跳戏了。

时代周报:你个人喜欢哪种特质的真人秀参演者?

吴梦知:就我个人而言,比较喜欢具有“破坏性”特质的角色。不是指故意搞破坏的那种,而是他(她)自身具备特质,是一种反常规的、美好的存在。李宇春、曾轶可、华晨宇,就是具有“破坏性”的。他们总会引起你的惊讶:怎么会是这样呢?怎么可能是这样呢?同时,这种“意想不到”又会让你觉得很可爱。

为什么这种“破坏性”在他们身上会得以保留?第一,在成长过程中,不论是环境还是什么原因,总之,他们的天真没有被世俗破坏掉;第二,他们往往是智慧的,具有跟常人不一样的思维,面对同样的事物,他们的眼光不一样,会有不一样的理解,规则很难制约他们,更难打倒他们。他们不太会因为外界而变形,最终就变成了自己独有的样子;第三,这种人其实一般为人温和,不是攻击型的,从来不会为了故意破坏什么而破坏,反而是他们找到了自己和世界相处的平衡方式。第四,他们有自己的独立体系,往往有非常独立的人格,内心有更强大的力量。

鸡汤之外的产业思考

时代周报:当初你进入电视行业时看到的电视节目的状态和现在有什么变化?

吴梦知:最初是平台效应,现在是产品效应。十多年前,一个台好,所有节目水涨船高,然后聚拢起更多人才资源,创造更好的内容,容易进入良性循环。反之,平台不好,容易陷入恶性循环。整个竞争环境很温和。

现在进入多屏时代,观众的收看习惯已经完全改变,世界是平的。以前做一个节目,像造一艘小船放进一个湖里;现在做一个节目,就像把一滴水放入汪洋大海。现在的竞争,不单单是温和或激烈的问题,而是极其多元并且复杂的。这种环境的改变,也让节目呈现很强烈的独立性。

比如打造一个现象级的产品,已经不会受制于平台,把它放到任何一块屏幕上,都会很剽悍。就像《爸爸去哪儿》,不管是放在电视上、网络上还是手机屏幕上、电影屏幕上,它都完全成立。但它也很难被复制,即使做一个同质同类的东西,不见得有效。而从另一方面来看,这样的生态环境又提供了更平等的机会,任何产品都有可能成为现象级的。

时代周报:在全民娱乐化的状态下,电视娱乐业又发生了什么巨大的改变?

吴梦知:“电视娱乐业”的概念和范畴早就产生剧变了。以前比较单一,主要指电视娱乐节目的生产、播出和销售;现在的电视娱乐业,已经是多环节的产业链,各环节都有自己的系统,甚至包括很多衍生品。从节目制作来看,最大的变化是不断趋向专业化、大片化、系统化。以前的电视节目都比较随性,什么好玩都可以随手拿来玩。但现在是系统化的思维方式,一个节目在创意之初,不只是想几个好玩的点子,而必须首先考虑节目的模式:是日播、周播还是季播形态?是否具有延续性?预估生命力有多长?可否品牌化?衍生空间有多大?商业嫁接的空间是什么?多屏互动的方式有哪些……它们自身就是一个系统。这样的系统,必须用越来越专业的手段来打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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