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子宇:暴雨带我看深圳

2019-08-18 17:37:30
来源: 时代在线
还没有进入夏天,没想到珠三角在3月底就遭遇瀑布倒灌式的暴雨。

张子宇

3月30日,文章和姚笛偷情的地方,视线开始模糊。

不光深圳,整个粤港澳,都被大雨侵袭。甚至出现了冰雹这样的极为反常的天气现象。

这几年,中国广泛的城市内涝引发舆论全面关注。近年的夏天,暴雨总要将中国的诸多城市变成威尼斯。武汉、长沙等地历来是重灾区。被钢筋水泥和人民币堆砌起来的中国式繁荣,在梦想成为纽约、伦敦之际,总是会在暴雨前被另类地“洗尽铅华”。

但由于还没有进入夏天,没想到珠三角在3月底就遭遇瀑布倒灌式的暴雨。

暴雨对深圳的交通破坏严重。主要是道路和航空交通。深圳是一个被行政意义上划分为关内和关外的奇怪城市。虽然今天“关内和关外”似乎没什么区别了,但是每当暴雨来临时,关内的道路无事,关外则往往会变成泽国,相当不走运的是,我父母正好这天从苏州乘飞机返回深圳,我开车去接。

结果和许许多多的司机一样,在关外通向机场的107国道上,我和车都彻底被僵死了。我很后悔选择107国道,如果是高速的话,可能就不会有这个问题了。

一条段子,正迅速地在朋友圈上风传。那就是台湾歌手萧敬腾的生日是3月30日。之所以如此,是因为关于萧敬腾有一个著名的“都市传说”,萧敬腾到了哪里,哪里就会下大雨。他也因此有“雨神”的称号。萧敬腾并没有出现在广东,他每年的生日,世界上大概都有地方下大雨,不过在这天在大中华地区竟然遭遇如此的降雨,确实是一种无奈的巧合。

这条段子应该可以逗乐在家中欣赏天降瀑布的人,即使那些被困在建筑里、地铁里的人来说,笑一笑也有利于缓解焦虑。不过对于被困在107国道上的人包括我来说,确实笑不出来。

主要是因为北京“7?21暴雨”的先例。2012年7月21日至22日8时左右,北京及其周边地区遭遇61年来最强暴雨及洪涝灾害。最终造成79人死亡。而更重要的是,其中有遇难者是因为暴雨被困车中而失去了生命。

听着广播里“必要时应该弃车逃生”的通知,心情实在凝重。作为游泳技术还不错的人,我不是很担心万一水涌来了是否能够安全逃生。但无论如何,汽车还是一件比较贵重的财物,一想到存在弃车的可能性,有肉疼的感觉。

“哥们,会游泳不?”旁边一辆“绿的”的司机与我闲聊。绿的是被限制在深圳关外使用的的士,区别于通用的红的。“麻烦了,别到时候把我淹死了”,司机国骂了一句。

随着雨小一点了,不少司机走出车来抽烟。有人和另外一边反方向道上也堵着的司机聊天,得到的消息是,前面大水淹街,确实有车被水浸了。过了一会,雨势又大了,众人又纷纷逃回车里。整个国道黑压压的全是车,死一般的气氛。进退不得,让人想到科幻片中外星人打来时的美国公路大塞车。有女性撑着伞走过车,用极为雄大的嗓音怒吼,我到不了机场了,这里雨好大啊。

3月30日晚,深圳发布了暴雨红色预警信号,这是当地自2008年以来的首次。当天有5000多人滞留机场。于是深圳机场就进入了中国大陆常见的机场战争模式。

各种告警信息雪片般的从机场传来。部分滞留旅客数次与工作人员发生争执,打砸了柜台。

我的一位同学本要飞上海,在机场滞留了一晚上。因为附近所有的酒店都满了。从后来的消息才得知,其实到了深夜是可以飞的。但是由于当中几个旅客砸了机场南航的柜台,导致航班最终彻底取消了。

我的父母也备降厦门,并困在那里。从安全上来说,待在厦门当然无事,只是担心父母年纪大了,折腾不起。事实上,在厦门也发生了大量围攻航空公司的事情。

我最终没有弃车逃走。整个堵塞大概持续了3个小时。行驶过一些路口,可以发现一些抛锚的车辆,司机已经不见踪影。其实内涝完全是排水不畅造成的。交管部门简单疏通了一下管道,内涝就解决了。但是深圳机场继续热闹,这座因为设计奇特而闻名的机场,呈现各种水帘洞模式。事实上直到第二天,车库里还有明显的积水。

机场战争让很多旁观者对此不解。机场不是应该各种严密吗?为什么不能阻止人们打砸柜台呢?事实上,依然是各种砸,各种闹。我的父母在晚上12点左右一度在厦门登机了,这让已经脱困回家的我满怀希望。然而非常可笑的是,由于10多名旅客下落不明(确实是下落不明,或许临时改变主意去厦门旅游了),导致等待时间过久,丧失了飞过来的机会。这件事让所有人都恼怒不已。

终于,凌晨4点,父母被安排去酒店休息了。第二天,天气转晴,机场恢复运作。但是各地的航空公司开始出现混乱。机场一方面要把昨天滞留的航班飞出去,一方面要安排新的航班,然后发现自己的飞机在全国各地,机组人员也是。在一片大乱中,效率极为低下。我的一位飞行员朋友,差点在几千旅客滞留深圳机场的情况下飞走一架一个旅客都没有的空机。他实在不忍心浪费这个名额,反复确认却依然得到“飞”的指示。最终在开始准备滑行的瞬间被叫回来了。

除此以外,旅客也不省心。父母所在的飞机终于在第二天下午飞回了深圳,然而非常有趣的是,只回来了一部分人。还有一部分旅客拒绝回来,而在厦门继续他们的“抗争”,他们要求赔偿。我父母对此非常不理解,难道不是应该早点回来才对吗?

在一片混乱中,广东进入了“雨周”,好在这周只下一场雨,尽管是七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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