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兴杰：乌克兰的救赎之道在何方？

2019-08-18 17:36:36

来源: 时代周报

均势秩序的形成需要经历一个博弈的过程，而在国内政治和外交政策上形成双重均势考验着乌克兰人的智慧。

孙兴杰

亚努科维奇从总统到通缉犯不过是一转眼的事情，在过去一个星期里，乌克兰给全世界提供了最为刺激的政治悬疑片。总统逃遁，不知所终；被关押在监狱的前总理不仅被开释，而且还要参加大选。看来，革命并不一定是乌克兰的救赎之道，在国内外建立双重均势格局或许才是乌克兰无奈却是为数不多的选择。

如果革命就是夺权，那乌克兰的革命的确胜利了，尤其是季莫申科成为最大的赢家。持续整整三个月的示威游行让亚努科维奇最后选择了让步，当议会通过议案释放季莫申科，而她在第一时间赶到基辅与示威民众见面，革命的果实就落入了这位前美女总理的口袋里。季莫申科所在的“祖国党”成为临时政府的掌权者，临时政府却无法成为一个具有治理能力的政府，各种危机接踵而至。季莫申科出狱了，乌克兰却还在泥潭里。

革命是富有激情的，但是任何人都需要吃饭，国家也是如此。乌克兰今年必须要偿还130亿美元的本金及利息，而现在乌克兰的外汇储备不足120亿美元。还有媒体披露说，亚努科维奇在逃遁之前洗劫了国库，现在乌克兰已经破产了。乌克兰临时政府财长发表声明，到2015年乌克兰需要350亿美元的援助。这可是不小的数目，谁来提供？欧盟声称可以提供200亿欧元（约合275亿美元），但是需要7年发放，而美国则希望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介入，至于美国出多少钱，还没有透露。无论欧盟还是美国都是在给乌克兰政府“画饼充饥”，姑且不说欧美是否能够提供这笔援助，单单繁琐的开会争吵就足以把乌克兰拖死。

乌克兰革命的速度让欧美也有些意外，事已至此，只能表示支持，但乌克兰的邻居俄罗斯已经感到愤怒。俄罗斯总Ω理梅德韦杰夫质疑临时政府的合法性，并称乌克兰的乱局威胁到了俄罗斯的利益。美国国家安全助理苏珊•赖斯提前给俄罗斯打预防针：出兵乌克兰是非常错误的，2008年俄罗斯出兵格鲁吉亚曾让世界震动。德国总理默克尔从普京电话里得到了承诺：保证乌克兰的领土完整。即便如此，俄罗斯还是有很多办法制裁乌克兰，俄罗斯经济部长柳卡耶夫已经声明，将对乌克兰进出口商品提高关税，俄罗斯是乌克兰最重要的贸易伙伴。美国希望IMF出面援助乌克兰，从而也为俄罗斯加入其中提供了空间，至少可以稍缓俄罗斯的愤恨情绪。

当下，乌克兰如何开启重建之路呢？以夺权为主要目的的革命在乌克兰不断发生，亚努科维奇和季莫申科不过是政坛上的拳击手而已，亚努科维奇贪腐自肥的行为已经在网络上暴露，而季莫申科也并非谦谦君子，一出狱就将对手置于“窃国者”的十字架上，全无政治和解的意图。季莫申科也曾身在高位，乌克兰的困境依旧，权力精英贪腐无度已经成为乌克兰的政治癌症。更为要命的是，地域认同与权力争斗夹杂在一起，不需外部干涉，乌克兰就有分裂之忧。无论季莫申科还是其他人上台，都必须在东西乌克兰之间保持相对超然的立场，否则就会让乌克兰东西两方的分裂常态化，那“革命”就成了悲剧的宿命了。

另外，身处欧俄博弈夹缝中的乌克兰外交选择空间非常有限，橙色革命或者这次革命都是因亲俄政策而起，但是欧盟有没有足够的资源和意愿为乌克兰兜底。像乌克兰这样的国家，如果政策得当可以左右逢源，否则就是左右为难。从“橙色革命”至今已有十年，但乌克兰还在沉沦，欧盟和俄罗斯逐渐形成了均势，哪一方都无法完全拥有乌克兰，而一个混乱无序的乌克兰对任何一方都没有好处。如此，乌克兰才有可能在这种均势格局之下保持中立，进而获得两方的资源。

均势秩序的形成需要经历一个博弈的过程，而在国内政治和外交政策上形成双重均势考验着乌克兰人的智慧。革命的激情需要理性的谋划来拯救。

作者系国际关系学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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