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巴的第一代房地产商

2012-07-12 06:35:07

来源: 时代周报

本报记者张子宇

古巴很早就对西方开辟了旅游业，欧洲人在那里建起了现代化的度假村。如同王大骐这样的游客从西方来以后，就住在这种度假村里。具体生活和在西方没有什么质的不同。对于西方游客来说，古巴有相比于其他旅游目的地便宜得多的物价，还有各种怀旧情结和对不同政治制度“好奇心”的吸引。

不光是加拿大人或者欧洲人，美国人也同样可以前往古巴旅游。尽管存在旅游禁令，每年还是有多达20万美国人访问古巴。其实，凭借食品和药品的现货销售，美国如今已经是古巴的第五大贸易伙伴。

“古巴的空气非常好，比夏威夷都好。酒店的工作人员都是身兼数职。白天是救生员，活动组织者，晚上是喜剧演员。旅游对古巴是创汇的手段。那里一切都便宜，民众非常淳朴热情，在海里捞起一个大海星或者大贝壳就来和游客交换东西。过去都是以物易物，用洗发水、沐浴露之类就可以了，不过现在古巴人也开始挑了。”王大骐谈道。

和很多国家一样，古巴的改变是从最细微的消费品开始的。2008年，古巴的普通民众可以合法拥有手机。当年的3月28日，古共机关报《格拉玛报》在第二版上刊登了电信运营商ETECSA公司的声明，宣称将面向公众出售手机。尽管古巴民众能买得起的大多是式样陈旧、功能单一的手机，但是他们依然无比兴奋。

自1991年手机进入古巴以来，古巴一直是西半球手机拥有率最低的国家。按照政府规定，只有外国人、在外资公司工作的人和一部分政府工作人员才有权购买使用手机。尽管不少古巴民众也拥有了手机，但那都是“辗转得来”：他们让自己在国外的朋友以“外国人”的身份帮自己在古巴国内注册一台手机。

此前在3月21日，古巴政府就已经宣布会将DVD播放机、微波炉、空调等电器引入古巴消费市场。新上市的电器包括电脑、各种尺寸的电视机、电高压锅、电动自行车、汽车报警器等。古巴政府还放宽了药品出售的相关法规，允许古巴人在国内任何一家药店购买所需药品。在此之前，古巴人只能在所住街区凭医嘱购买药品。75岁的退休老太太雷吉纳说，采取这样的新措施，人们可以轻松地在药店买到自己需要的药了。

汽车也是如此，王大骐说：“古巴号称‘世界老爷车博物馆’，那里可以看到各种老爷车。大部分破得不行，很梦幻。每天起来第一件事情就是祈祷老爷车不要坏。”

在古巴，原来所有的车都是公家的，所以按照规定，只要车上有空位，人们都可以随意搭乘，如果车坏了，路过的车辆和路人一般也会热情地前来帮助修理。在每一个去过古巴的游客心中，这都是古巴民风淳朴，人民善良的一个重要象征。不过或许，随着私家车市场的开放，这样的日子也可能会逐渐消失。

“古巴街上的车主要以当年苏联的旧车为主，满大街都是拉达。”妥聚龙则说。最近，他在古巴的一个朋友，买了一辆价值3000美元的韩国现代汽车，成为古巴最早的私人车主。这位朋友的资产主要是种植烟草积累起来的。

像这位朋友这样的雪茄烟叶种植能手，在过去90%的收成都是上交给公家，也就是哈瓦那烟草公司。政府允许他留10%的烟草，或者自己抽或者送人。当然也可以卖给外国游客，不过这不太合法，但也是一种潜规则。

房地产的自由买卖为古巴带来很多新的变化。卡门·马丁内斯（CarmenMartínez）家的房子差不多已经坏了15年，可以说千疮百孔。屋顶严重漏水，厨房水槽里没有水龙头，厕所无比简陋。但是在古巴，对房屋的建造和修缮都公家负责，冗长的申请期让卡门很是无奈。

古巴的居民住房目前落后于时代需求。哈瓦那街头大多是三四层的小楼，很多房子都是以前美国人、法国人和西班牙人留下的，现在普遍严重失修。

但是，现在35岁的巴卡洛（YoélBacallao）愿意帮卡门修缮她的房子，而且是完全免费的，只不过修补完卡门家的房子以后，巴卡洛可以在她家的楼上造一栋新的公寓。这样，卡门得到了修好的房子，巴卡洛得到了一间自己的房产，各取所需。在个人收入很低、只有大概每个月20美元的古巴，可以买卖房产以后就出现这样有趣的类似“以物易物”的交易。

50年来，古巴政府第一次允许人们进行房产交易。《纽约时报》报道称，从首都到边境的小镇，古巴人满怀兴奋地拿出钱来投入房产交易市场，尽管房产参差不齐，甚至大部分破破烂烂。而过去，即使从黑市上买一袋沙子都要小心翼翼。

妥聚龙则观察到，古巴沿海的黄金地段，除了西方人修建了一些酒店外，全都是破房子。他认为，一旦政策更加开放，这些土地都可以买卖的话，那就是巨大的商机。

靠修手机起家的巴卡洛就曾经做过一段时间的地下建筑商，他不得不把一袋水泥偷偷运出运进，然后在一栋房子上加盖了一层，还和女朋友一起租了一间公寓作为他们的公司。然后被政府发现，没收了非法所得。

现在巴卡洛可以合法的在阳光下经营生意。他高兴地说：“我可以解释我从哪里搞来材料，又从哪里挣到钱。一切都没问题。”

可能对于古巴来说，巴卡洛这样的人就是他们的第一代房地产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