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本大鳄厚朴去留蒙牛成谜

2012-01-05 05:11:05

来源: 时代周报

蒙牛“致癌门”事件背后，当年号称中国食品行业最大交易案的主角—中粮和厚朴再次走上前台。骤然爆发的危机，似乎让蛰伏两年半的第一股东，加快整合的步伐。

蒙牛“致癌门”事件背后，当年号称中国食品行业最大交易案的主角—中粮和厚朴再次走上前台。2009年7月6日，中粮和厚朴以61亿港元的高额资本共同入股蒙牛，开创了“国有资本+民营资本+战略合作”的新型合作模式。入主蒙牛两年半以后，也许中粮终于迎来了属于自己的操盘时刻。

然而，骤然爆发的危机，似乎让蛰伏两年半的第一股东，加快整合的步伐。值得关注的是，虽然厚朴已消失在蒙牛2011年中报主要股东行列当中，其创始人方风雷仍担任蒙牛非执行董事职务。方风雷以其背后的高盛等外资金融机构，显然还没有退出蒙牛的意思，其资本运作意图，仍是一团迷雾。

本报记者孙勇杰发自北京

“小事情也会蔓延，触动公众神经，公司需要反思这个事情，中粮会非常小心地处理这件事情。”蒙牛乳业（02319.HK）“致癌门”之后，中粮集团董事长宁高宁极为谨慎地表态。

2009年7月6日，中粮和厚朴以61亿港元的高额资本共同入股蒙牛，开创了“国有资本+民营资本+战略合作”的新型合作模式—这一交易也是迄今中国食品行业中交易金额最大的一宗。

然而，蒙牛“致癌门”背后，创始团队套现离场、现代牧业浮出水面、厚朴意图扑朔迷离，入主蒙牛两年半以后，也许中粮终于迎来了属于自己的操盘时刻。然而，骤然爆发的危机，似乎让入主蒙牛两年半、也蛰伏两年半的第一股东，加快整合的步伐。

“蒙牛2009”

2009年，注定会成为蒙牛发展史上，被不断提起的一年。

2009年6月，中粮可口可乐饮料（内蒙古）有限公司作为两家企业的第39个装瓶厂，在呼和浩特奠基，其选址蒙牛工业园区以东100米处，两家公司仅一街之隔。据媒体报道，中粮可口可乐签约入驻正是牛根生“做媒”的。

中粮集团董事长宁高宁事实上与蒙牛乳业董事长牛根生相识多年，互有往来。两人都是中国企业家俱乐部的理事，宁高宁是荣誉主席，牛根生是轮值主席。一个月后，两位老朋友做成了一笔轰动一时的生意。2009年7月，中粮集团携手厚朴基金61亿港元入股蒙牛，拥有20.2%的股份，成为蒙牛第一大股东。

迅速扩张的蒙牛缺钱，成为当时舆论的一致看法。东方艾格分析师陈连芳表示，1999年以来，蒙牛的风格就是整合对自己有利的资源迅速做大。去年三聚氰胺事件对蒙牛的打击很大，蒙牛的资金周转产生困难。但是蒙牛仍然要加强乳源建设，“一个万头牛规模的牧场投资就要几个亿，按照蒙牛的计划要投入几十个亿，蒙牛依靠自己的力量压力很大。”

此后，三聚氰胺事件，加剧国内乳业行业危机，2008年，蒙牛净亏损9.486亿元，与2007年净赚9.36亿元相去甚远。“收购资金全部是集团自有资金。”入主蒙牛之后，宁高宁详解这笔非常满意的收购时曾表示。值得注意的是，中粮的收购合作伙伴厚朴基金，一直对于这笔交易，保持沉默。

根据公开资料，厚朴基金拥有淡马锡等机构的强大背景，作为中国最具影响力的私募机构，入股蒙牛时，厚朴的资本总额为25亿美元左右。厚朴基金董事长方风雷，同时担任高盛高华董事长，为高盛进入中国打开了大门。

中粮与厚朴之间的战略合作，其具体内容一直为外界所猜测。“厚朴基金当然不可能为中粮的全产业链规划白干，只是其套现离场的实际，因为合作模式，而不为外界所知。”北京一家金融资产管理公司中层表示。

2011年9月，蒙牛年中报告显示，此前一直在列的厚朴及方风雷，没有出现在蒙牛乳业主要股东名单当中。中粮持股也由2010年底的20.2%微调为19.92%。与此同时，蒙牛创始团队套现离场，逐渐淡出蒙牛乳业。

创始团队套现

蒙牛“致癌门”之前，创始团队已经基本退出蒙牛乳业。

2009年7月，牛根生与宁高宁完成交易之时，牛根生通过老牛基金会套现9.55亿港元，作为“投资慈善的本钱”。

随后，牛根生与蒙牛创始团队控制的信牛、银牛等一致行动人联合公司，不断坚持，由交易时持股15.17%，截至2011年6月30日，已经缩减为8.24%。

据联交所股权资料显示，蒙牛创办人兼主席牛根生申报，于2011年12月24日减持蒙牛约6878.1万股持股，持好仓由 14.06% 降至 10.1%。同日亦有多名股东作相同申报。按蒙牛记者截稿时收市价20.5元计，上述减持股份市值为14.1亿元。

2011年7月，联交所披露，中粮集团花费近36亿港元购入蒙牛1.42亿股股份，使其持股比例升至28.04%，继续巩固最大股东地位。

据悉，此次中粮集团所获股权主要来自蒙牛的创始团队，该团队转让了至少7.9%的股份。根据蒙牛2010年年报，信牛、金牛、银牛、牛根生以及其他管理层签订协议为一致行动人，占公开发行股票的比例为8.29%。按此计算，经过本轮减持后，蒙牛创业团队所持股票只剩下了0.39%。

由于交易是以场外私下直接交易形式进行，因此联交所未披露卖家身份。

不过，蒙牛方面在接受媒体采访时称，此次股权变动纯属股东个人行为，与公司无关。中粮集团所获股权主要来自蒙牛的创始团队。

蒙牛在采访中透露，金牛和银牛此次共减持4%股份。此次，牛根生旗下海外信托慈善基金也减持了3.9%。

同时，蒙牛方面表示，金牛、银牛等股东，每年均有类似减持举动，并无特别之处。然而，这次减持之后，蒙牛创始团队，几乎完全退出蒙牛乳业。

蒙牛2010年年报显示，2008年7月，信牛、金牛和银牛以及管理层股东签订协议，确认为一致行动方。

截至2011年6月30日，上述一致行动方共持股1.44亿股，占蒙牛已发行股票的8.24%。按蒙牛的回复，此次蒙牛乳业的团队转让出去至少7.9%的股份，照此计算，蒙牛创始人所持股票只剩下了0.34%。

耐人寻味的是，持续套现后的蒙牛创始团队，齐聚到了现代牧业，中粮接手后一直致力的全产业链，似乎由蒙牛创始团队来完成了。

布局现代牧业

2004年蒙牛在香港成功上市，上市时，金牛及银牛代表创始人和众多员工持有蒙牛约49.4%股权。据蒙牛上市招股书披露，牛根生以信托形式持有金牛约28%股本，代表约1000名蒙牛雇员及业务联系人等，而银牛中约63.5%股本由股东谢秋旭同样以信托形式为约1000名人士持有。

上市后，金牛和银牛曾多次减持手中的股份。加上此次出售，蒙牛乳业创始人前后有七次出手，前六次套现超过85亿港元，加上此次近36亿港元的出售价格，蒙牛创始人先后到手超过120亿港元。

一直声称将大部分资金用于慈善的牛根生似乎更多的是，带领蒙牛创始团队运作蒙牛扩张之时并未完全解决的乳源建设问题。

现代牧业成立于2005年9月，公司绝大部分股东是由蒙牛集团中层以上管理人员组成，公司成立的宗旨就是按照蒙牛集团的要求：哪里有工厂，哪里缺奶，到哪里建牧场。

根据现代牧业招股说明书，该公司股东及高管中有蒙牛的前高管，牛根生也和它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在经营中，该公司以复制的模式快速扩张，由2009-2010年度11个牧场、7.2万头乳牛的规模，扩大到2010-2011年度的17个牧场、11万头乳牛，营收在2010-2011年度达11.134亿元，同比增88%，净利润增100%。

“公司野蛮生长的模式，极具蒙牛乳业扩张特色。”熟悉现代牧业的知情人表示。

建立牧场需要投入和时间，蒙牛创业团队的获利以及逐步退出，可以让他们有更多财力和精力投入到现代牧业的发展中。

按照现代牧业与蒙牛签署的战略合作合同，规定优先为蒙牛提供90%的奶源。但如果合作期限到了，不排除现代牧业解除合同的可能。现代牧业完全可以利用自己的奶源进行加工，发展独立经营。

12月29日，现代牧业发布公告，极力撇清现代牧业与蒙牛乳业相关关系，其独立经营的思路，似乎也有所显现。

“投资现代牧业，进可攻，重扛乳业大旗，又解决了蒙牛当年乳源限制的困境；退可守，不过重走套现蒙牛乳业之路。”知情人分析蒙牛原始创始团队的布局时推测。

然而，对于重金入主蒙牛的中粮，显然不可能让高达61亿元港元的资金打水漂，继续增持，显然另有计划。

中粮时刻开启

蒙牛创始团队股份减持殆尽的同时，退出蒙牛管理层也是必然。

中粮不直接参与蒙牛经营，这是中粮高管一直强调的说法，然而，将蒙牛纳入其产业链的步伐，却一直没有停顿。

在牛根生辞职后，虽然蒙牛执行董事杨文俊获重选连任，但蒙牛的元老人物如姚同山、孙玉斌、孙先红、邓九强等人此前或是辞任，或是退休，都已逐渐淡出了蒙牛的经营管理。在蒙牛新的管理层架构中，非执行董事于旭波则被任命为董事会副主席，而于旭波原本的身份就是中粮集团总裁。

只是，在两年半的时间里，牛根生一手缔造的蒙牛民企文化，一直未能跟重量级的央企文化实现完美融合。2011年8月，中粮集团总裁于旭波曾对外表示，中粮集团将来还是不参与蒙牛的架构组织，但是有两件事必须参与：一是在战略、布局、产品结构的提升、发展的速度上，中粮集团对蒙牛是有要求的；二是在食品安全上，蒙牛所有的食品安全体系必须纳入到中粮整体的食品安全体系管理当中，要按照中粮的要求去做。

事实上，中粮入股蒙牛以后，蒙牛在食品安全上的表现一直都不尽如人意。

2011年4月22日上午7点左右，陕西省榆林市榆阳区鱼河中心小学发生一起学生集体食物中毒事件，中毒人数达251人。中毒原因是因喝了宝鸡生产的蒙牛纯牛奶(学生专用牛奶)所致。2011年10月份，蒙牛1个月就爆出3起问题奶事件。

“蒙牛出了这个事情以后，中粮肯定会加速对其的整合，否则的话，作为控股方，蒙牛出了问题，中粮也会受到牵连。”中国奶业协会理事陈渝此前表示。

然而，对于花了61亿港元真金白银完成的收购的中粮，“不受牵连”显然，不是其追求的目标。“中粮作为央企，投入也是要追求回报的，此前中粮操作中粮屯河、丰原生化，哪个也不是空手而归的。”业内人士分析称。

值得关注的是，虽然厚朴已经消失在蒙牛2011年中报主要股东行列当中，其创始人方风雷依然担任蒙牛非执行董事职务。

方风雷以其背后的高盛等外资金融机构情景，显然还没有退出蒙牛的意思，其资本运作意图，仍是一团迷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