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海外“黑狱” 不能说的秘密

2019-08-18 11:42:50
来源: 时代在线

随着奥巴马的上台,布什执政期间饱受指责的海外监狱面临关闭。这些监狱的虐囚行为曾震动了全世界,但它位于何处、如何建造和怎样管理等却甚少为外界所知。近日,该机构的前雇员向《纽约时报》透露了美国海外监狱的审讯细节,揭开了“黑狱”内幕的冰山一角。

20033月,两名美国中情局人员向凯尔·福戈,中情局欧洲补给基地负责人,提出了一个不寻常的请求,要求后者协助建立一批秘密监狱,用以囚禁全球最危险的恐怖分子。

据多名前美国情报官员透露,福戈受命设立秘密监狱以后,开始着手在海外建造分别位于罗马尼亚首都布加勒斯特、摩洛哥和东欧的拘留中心。3个拘留中心的牢房布局完全相同,这样一来囚犯就很难分辨自己身处的地方。尽管每个牢房能容纳6名犯人,但每个人都是单独囚禁的。

神通广大的“土人”

红十字国际委员会曾进行调查,指中情局在这些监狱中以“残酷、非人道”的方式对待嫌疑人,对他们实施殴打、水刑、剥夺睡眠等酷刑。而福戈作为其中一个关键人物,过去却从未被提及。

现年55岁的福戈绰号“土人”,喜欢抽雪茄喝波旁酒,也有能耐让一架运输机飞往世界任何地区快速地筹集到中情局需要的武器、食物和钱。

每当工程接近完工的时候,福戈就会打发走中情局的财务官员、工程师和合约工人,交由一家小公司接手,而这家公司的老板,就是福戈的老朋友,圣地亚哥的国防承包商布兰特·威尔克斯。

去年,已离开中情局的福戈被起诉,罪名不是建造秘密监狱,而是他将中情局的生意给了自己的老朋友威尔克斯承包,从中得到了不少好处。眼下福戈正在肯塔基州的监狱度过3年的刑期。

在与“基地”组织作战的前期,情报部门的官员们很大程度上依赖美国的盟友如泰国去扣留有嫌疑的恐怖分子,但这种情况只维持到两名中情局官员2003年去找福戈帮忙为止。而最后,中情局最少设立了8个秘密监狱,包括位于中东、伊拉克、阿富汗的拘留所以及能容纳最多囚犯的长期监狱关塔那摩基地。中情局前雇员透露,他们私底下将关塔那摩监狱称为“草莓地”。因为披头士乐队有一首歌《永远的草莓地》,中情局官员开玩笑说这些被拘留的人将“永远”被关在那里。

几位情报机构前官员表示,秘密监狱的小牢房用特殊材料修筑,包括防滑地板、胶合板墙壁,防止囚犯在接受审问时受伤。

囚犯被互相隔绝起来防止有所交流,一天被单独监禁达到23小时之多。而剩下的1小时囚犯会被保安人员带到牢房外进行活动,这些保安人员都戴了黑色的滑雪面罩,一来可以隐藏自己的身份,二来也能对囚犯起到威吓作用。

和在美国的监狱一样,狱卒采取奖惩制度:行为表现良好的囚犯能得到书籍、光碟和其他形式的娱乐,反之将无法享受这些待遇。

22条军规

对于福戈修建监狱的成果,华盛顿方面非常满意,并于200411月,升任其为中情局的执行理事,实际上是日常的行政长官。

据中情局前雇员透露,福戈性格好斗、资源丰富,对国家一腔热血,可以说是修“黑狱”的最佳人选。机构内有些工作人员开玩笑地将他比作约瑟夫·海勒小说《第22条军规》中的虚构人物米洛·明德宾德,明德宾德原是一名伙食军官,后来大做投机生意,成为黑市巨头。

20072月,福戈和威尔克斯被起诉,检举人表示,中情局与Archer Logistics,一家与威尔克斯有联系的公司签订了170万美元的合同,远高于市场价。作为报答,威尔克斯为福戈的昂贵度假旅行和在高级餐馆的消费买单,并承诺在其退休以后提供一份待遇优厚的工作给他。

“我只是和自己最好的朋友一起去度假而已,”福戈在法庭上为自己辩护,“表面看起来也许让人猜疑,但事实上我们从17岁开始就结伴去旅行了。”尽管威尔克斯一直装傻,但最后还是以贿赂罪被判入狱,而福戈虽然认罪,却坚持自己是为了不透露中情局的机密而认罪的。“没人控告福戈中饱私囊、玩忽职守或者危害国家安全,‘土人’的确犯了错,但这个案子很明显是由中情局里的一些仇恨和个人野心引发的。”福戈的律师马克·麦克杜格尔说道。

奥巴马的鸡肋

2006年离开中情局之前,福戈的地位已经算是局里的第三把手,他的入狱无疑让中情局蒙羞。自虐囚事件曝光以后,中情局的行事方式已受到多方质疑,更被批评为了“取悦一心想出兵伊拉克的布什政府故意夸大了伊武器情报”。与中情局一样备受压力的还有新上任的美国总统奥巴马。

面对前任总统小布什留给他的“烂摊子”,奥巴马一直表现强硬,在上任之初便签署行政命令,下令在1年内关闭古巴关塔那摩美军监狱、重估现行恐怖嫌疑人审判制度、禁止对恐怖嫌疑人使用酷刑等,让全世界看到了新政府重新审视过去反恐政策的决心。他更要求所有美国政府人员在审讯恐怖嫌疑人时严格遵守陆军作战手册的审讯条例,禁止酷刑逼供;由于所有秘密监狱都将关闭,中央情报局秘密绑架、转移嫌疑人的做法也将废止。

然而关闭秘密监狱的道路却充满波折,关键的是该如何处理“无家可归”的恐怖嫌疑人。以关塔那摩监狱为例,按照奥巴马的行政命令,在拘押营关闭时仍然在押的人,应该被送回原籍,释放,转送至第三国或者美国其他的拘押中心。但其中涉及与宪法相违背的方面,奥巴马政府却没有给出明确的实施办法。

美国《国际日报》的报道指,单是奥巴马关闭关塔那摩监狱的提议便遭到来自两方面的批评。“支持布什政策的人认为,奥巴马政府对恐怖分子软弱,迟早会使美国受到攻击,一向反对关塔那摩监狱的人士却认为,奥巴马政府此举是换汤不换药,只不过是将关塔那摩放到一个新的地方,起一个新的名字。”

今年5月,美国国会众议院从一项议案中删除了奥巴马政府提出的拨款8000万美元以关闭关塔那摩监狱的要求。众议院拨款委员会主席戴维·奥贝说,奥巴马必须递交关闭拘押设施的详细计划,然后国会才能批准拨款。与此同时,美国仍有不少人支持类似“水刑”的刑讯方式,如美国前副总统切尼在卸任前就曾说,他认为在审讯中可以对囚犯使用导致人产生溺毙感的水刑。他表示当时就是使用这种手段从策划“9·11”恐怖袭击的哈立德·莫哈迈德等嫌疑人口中获取到了可靠的信息。

面对各方压力,奥巴马不得不恢复了对关塔那摩嫌犯的审判,他能否在任内关闭所有“黑狱”变得更加不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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