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保守主义的最后堡垒
随着乔治·W·布什的总统任期行将结束,新保守主义者们将会走向何方?回顾整个美国政治史,极少有一小撮迂腐的学者像布什及副总统迪克·切尼领导下的新保守主义分子那样对外交政策产生过如此大的影响。无论是布什还是切尼都对学术思想没有多大兴趣。绝大多数总统都希望为自己的总统任期赋予特殊的涵义。2001年9月11日发生的恐怖袭击事件给了新保守主义学者难得的机会,把本属于他们的革命理想主义标签借给了布什和切尼共同的事业。
新保守主义者在《标准周刊》这样的期刊杂志上撰写文章,并充分利用像美国企业研究所这样的智囊团布道场,在精神层面不遗余力地推动对伊拉克的入侵。按照他们的说法,美国在全球范围内弘扬自由的目标逻辑植根于美国历史上从开国元勋时代就开始信奉的使命理想,这种理想要求美国占领伊拉克,除此之外外没有任何其他选择。欧洲和亚洲盟友的反对声被看成老套、缺乏想象力和懦弱的反应而轻而易举地搁置一旁,世界各国终于迎来了全球民主的新时代,而捍卫这个新时代的恰恰是美国无可辩驳的军事力量。
不会有多少人思念新保守主义者。他们在约翰·麦凯恩的总统竞选活动中做了最后一搏,麦凯恩的外交顾问包括互助会的几位著名会员(其中多数都是男性)。迄今为止,还没有哪个人在巴拉克·奥巴马的顾问班子里身居要职。
新保守主义者在布什内阁所掌握的权势在美国的政治文化中很不寻常,它以对一切思想实验持怀疑态度而闻名于世。一定程度的政治实用主义并不是什么坏事。知识分子通常在智囊团和大学等纯洁的思想保留地之外手无缚鸡之力,他们有时候太容易被有权有势的领导者所吸引,期望这些领导者能够实际实践他们的理想。
可是明智的领导者必定会注重实际,因为纷乱的现实需要妥协和融合。只有狂热分子才希望把想法发挥到逻辑的极致。有独裁爱好的掌权领导人与理想主义学者的结合通常会导致错误的政策。
这就是布什和切尼在接触到新保守主义者思想时所处的状况。这两个人以前都曾被看作是务实主义者。布什首次竞选时是一位谨慎的保守派人士,准备在国内保持谦逊并在国外继续推行低调的政策。而切尼给人的印象与其说是一个有大胆想法的人,还不如说是一个铁面无私的执行官僚。但扩大总统的行政权力一直是他梦寐以求的目标。专制野心和被误导的理想主义随时可能一触即发的混合在2001年9月的恐怖袭击发生后不久就控制了一切。
就算真的发生某种奇迹,让伊拉克变成一个安定、祥和、自由的民主国家,我们也已经付出了太多的鲜血(多数在伊拉克)和财富(多数在美国)代价,因此很难为新保守主义者鼓吹的革命军事干涉找到辩护的理由。发展民主本身或许是新保守主义者狂妄野心的又一个牺牲品。“民主”这个词在出自美国政府发言人之口的时候,已经被新帝国主义的涵义所玷污。
当然,从前也曾有类似的情况发生过。日本学者20世纪30年代和40年代初的理想主义部分导致了日本所发动的那场灾难性的战争,那场战争的目的是要从西方帝国主义的铁蹄下“解放”亚洲。在争取独立的共同斗争中实现全亚洲团结的理想并不是件坏事,但认为可以靠日本皇军在中国和东南亚乱砍乱杀来实现这一理想的理念却带来了灾难性的后果 。
新保守主义者尽管顶着这样一个名号,但实际却根本不是什么保守主义者。他们激进地反对自称为“现实主义者”的人们所信奉的对待国外强人的务实的方法。尽管在现实主义者中执牛耳的亨利·基辛格赞成伊拉克战争,但他所擎起的现实政治 招牌却是新保守主义学者主要的攻击目标。他们相信在国外积极推进民主不仅从美国的传统上看合乎道德,而且也合乎美国的民族利益。
本网站上的内容(包括但不限于文字、图片及音视频),除转载外,均为时代在线版权所有,未经书面协议授权,禁止转载、链接、转贴或以其他 方式使用。违反上述声明者,本网将追究其相关法律责任。如其他媒体、网站或个人转载使用,请联系本网站丁先生:news@time-weekly.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