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佛的商灾硕士们
菲利普·德尔弗斯·布罗顿在《泰晤士报》撰文，清算哈佛商管硕士（MBA）们。布罗顿本人也是哈佛商管硕士，但他说，若是罗伯斯比尔从地狱回来，并想寻找今天绞刑架理想人选，他可能会先从那些商管硕士学位者着手。这是一个日益膨胀的阶级，由满口术语、摧毁价值的金融家和顾问组成，他们为营造当今经济悲惨世界而作的贡献，比任何群体都重大。他们应该称为商灾硕士（Masters of Business Apocalypse）才对。从皇家苏格兰银行到美林，从汇丰到雷曼兄弟，近期所有金融灾难都留下他们深重的印记。
哈佛商业学院校友包括美林最后两名主管斯坦·奥尼尔和约翰·塞恩、汇丰银行前行政总裁霍恩比。当然还有前总统布什、前财长保尔森、前证交会主席科克斯，这三人组远远超额完成母校的使命：“培养使世界变得不同一般的领袖。”只是这不同，并非母校所愿。
布罗顿说，商学院证明自己有一个非同寻常的眼力，就是能够看不见展现在眼前的经济灾难图景。
在上世纪90年代末期，商学院教师们争相为安然公司写赞美诗，称它是未来的公司，是经济新范式。这种赞誉是互惠的：安然充塞着哈佛商学院校友，可以从行政总裁杰夫·斯基林一路摸下去。当病入膏盲的安然寿终正寝，商学院便把那些个案研究束之高阁，并从教学大纲中删除，然后忙不迭地写新章，大谈安然的厄运带来的各种伦理问题和审计问题。
安然之后，又把皇家苏格兰银行重复一遍。布罗顿说，他2004－2006年就读哈佛商学院时，杰出的组织行为教授乔·波多尔尼为自己与皇家苏格兰银行的古德温的合作感到无上光荣。
当时皇家苏格兰银行是公司企业模范，而波多尔尼总是对自己在该银行的转变中所起的作用津津乐道。哈佛商学院2003年做了一个皇家苏格兰银行个案研究，开头引用古德温的话：“苦干、专注、纪律和全力满足顾客需要。这个处方看起来确实简单，但我们一直都丝毫不差地坚持不懈。”去年12月份，哈佛商学院重新修订该个案研究，继续为皇家苏格兰银行唱赞歌。
布罗顿说，公道地讲，波多尔尼和个案研究的作者们都不是教授，情有可原，但是想到一所商管学院在对一家公司进行如此深入透彻研究之后仍未能看见该公司一大堆显而易见的问题，不能说不令人吃惊。
商灾硕士们的伟业并非仅止于当前的灾难。在上世纪80年代，哈佛商灾硕士们在华尔街连串内幕交易丑闻中扮演了如此重要角色，以致一名前证交会主席主动捐出数百万美元给哈佛商学院，开设授伦理课。
你也许会以为，一所提供如此多商灾硕士和商灾领袖的学院，应有些许悔意吧。才不呢。它还在全力以赴，干吗呢？同样是这些炸毁世界金融管道的人，现正要求由他们来修理管道。
另一方面，你查查近期历史上最伟大的企业家的名单，从谷歌的佩奇和布林、微软的盖茨，到戴尔公司总裁戴尔、维京老板布兰森、钢铁大亨米塔尔，他们都没有商管硕士这类劳什仔。
去年10月哈佛商学院成立100周年纪念，院长赖特说：“今日世界对领导能力的需要至少像以前一样高。对我们所做事情的需要至少像以往一样大。”
布罗顿说，对这番豪言壮语，很多人也许会说：拜托，饶了我们吧。
作者系香港知名诗人、翻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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