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一“奖章”和五四精神

2009-07-15 19:56:03

来源: 时代在线网

一位三轮车夫仅以高中学历，而被复旦大学破格拟录取为博士生，这一新闻引起了各大网站的广泛关注。凤凰网的调查表明，对于“你是否赞成复旦大学拟录取蔡伟为博士生的做法”，持赞成态度的网友高达95%以上。据说这在复旦百年校史上也是第一例，对于它“有没有在全国范围内推广的价值”，75%的人认为是有的。实际上，人才的选取既要有章可循，同时又能兼顾“不拘一格”，这是每个时代都会面临的难题，而时下显然已经在程序上过于僵化，百年校史上的第一例便充分说明这一点，这才让三轮车夫的破格录取成为石破天惊。至于说到“推广”，不拘一格本身并无章法可循，需要的是打破陈规的勇气与眼光。

三轮车夫蔡伟读博士的新闻关注在五一期间，媒体便特意与五一劳动模范放在一起说事。这一次被人说得最多的劳模无疑是小沈阳，尽管将蔡伟与他搁一块说，让人觉得有些别扭，但媒体做的就是这码子事。

对于“小沈阳有没有资格获得‘五一奖章’”，搜狐热门调查显示，力挺小沈阳的高达百分之八九十。但得看把调查往哪儿搁，搜狐社区里有网友就此发起的调查则显示，多数人对小沈阳获五一奖章以言语相讥。对小沈阳的是与非且不去管它，但当有网友以过去的劳模形象来反对时，小沈阳固然代替不了今天的劳模形象，却似乎并不意味着过去的形象就得持续到今天。

就此而言，蔡伟作为下岗工人，先是摆小摊，后又蹬三轮，以最低层的劳动者身份，坚持着自己追求学问的梦想，最后获得来之不易的读博机会。尽管没有人给蔡伟颁发五一奖章，但复旦大学的破格录取就是最大的奖励，这难道不正可以成为今天的劳模形象吗？与此同时，凤凰网则报道，西北政法大学申请博士点失利，而致师生上街“散步”表示不满。调查表明，70%以上的投票网友认为中国的博士点申请制度不合理，80%以上的网友为中国的学术独立状况打了不及格，高达90%以上的人则一致认为中国的博士点捆绑了太多的利益。陈规确实是太束缚人的，而如同西北政法的那些师生们一样，我们似乎更多地是甘愿被束缚。

紧挨着“五一”劳动节的是“五四”青年节，在五四运动90周年前夕，《人民论坛》杂志进行了一次联合调查。按官方的说法，调查所显示的，是当代大学生爱国主义情怀浓厚，有40.2％的人认为，“爱国主义”是五四精神中首先需要传承的精神遗产，75.4%的大学生为作为中国公民而感到自豪，87.9%的大学生对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充满信心，由此足以显示出国家、民族在大学生心中占据神圣的地位。

在今天的这种背景下，极力推崇“爱国主义”作为五四运动的首要精神遗产，便不免让人觉得有些气闷。作为“中国公民”感到自豪，与作为“中国人”而感到自豪，其实是有差别的。真希望调查者没在这上面玩花招，前者更多地是法律意义上的，中国公民果真为自己的法律身份感到自豪吗？

据腾讯网针对“杭州推网络实名制”的一项调查，高达90%的投票网友既不赞成实行网络实名制，同时也认为实行网络实名制的时机并未成熟，但杭州不是以人大的名义制定出了条例，已经在施行了吗？问问杭州的网民们会有多自豪，答案不难预料吧。“中国人”则是文化意义上的，中华文化有几千年的传承历史，对这一文化有些自豪感倒不为过罢。

固如是，我会认为，蔡伟留守在最低层的劳动者阶层，一面能养家糊口，一面还能守住对中国古代文化的热爱，这种“爱国主义”或许才是五四精神更为需要的呢。星岛环球网的调查显示，46%的投票网友认为，H1N1流感疫情没有影响其海外旅行计划，47%的人认为中国的防疫措施是适当的，认为不适当的不到20%。在信任我们的政府上面，这一比例已经是令人鼓舞的了。

作者系四川大学哲学系教师